什麼劇情走向啊。
你再次發出一聲無能的咆哮。
不對,這個劇情怎麼莫名熟悉。你細細琢磨了一陣,終于咂巴出哪裡不對勁兒來了。
昔日你對波提歐上下其手,如今輪到你也遭此重手。
不過你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隻見你腳步輕點,直接躍至半空中。下面那群無能的人類隻能望着頭頂的你發出憤怒的叫聲,手裡的螺絲刀舉在半空中胡亂搖晃着。你正得意着,然而好景不長。隻見一艘星槎直接從旁開出,不由分說便撞上了你的身軀。
好家夥。
你的老腰直接撞在了星槎的首部,刹那間竟然比人類手裡的螺絲刀還管用。你隻覺得什麼零件啥的從身軀裡被撞了出來,朝四面八方墜落。而你的機械身體也在刹那間分崩離析,化作殘缺的碎片。滞留在體内的電流冒出耀眼的火花,滋滋作響。
真是出人意料的發展。
你有些狼狽地落在那些機械肢體上,總算明白這些亂七八槽的機械哪兒來的了——原來是被這些人類給害死的。
這個世界的人和機器仇恨這麼大的嗎。
居然搞自殺式襲擊。
如此猛烈的撞擊,連你這樣的身軀都未能幸免,更何況那些以血肉之軀鑄就的人類呢。
鮮血零落地灑在你的肢體上,濃重的鐵鏽味兒充斥你的鼻間。
不過好在你還剩下一個齒輪。
這個齒輪幾乎聚集了你全部的意識,即便你的身軀如何四分五裂也不影響你的正常思維。但是這樣也有壞處,那便是身體分裂的痛感是一樣也沒落下啊。
痛痛痛,痛死了。
那群人類揚着笑聲而去。
你則是在一堆殘破的肢體上尋找着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然而這片廢棄的機械廠實在是太過龐大,頭頂上那顆被困住的星體散發出來的熱光又險些把你烤化了,實在是太過難受了。每每翻找一陣,你就得擡起頭來擦擦額頭上的汗繼續翻。扒拉來扒拉去,你都累得快虛脫了,卻隻是找到頭顱的一小片兒。你一屁股坐在上面,心想與其像這樣漫山遍野地找,不如就地取材,看到有能用的就行。然而就是這個決定,卻讓你渾身冒冷汗。即便頭頂的星體再炙熱,你還是覺得遍體生寒——就因為你不知疲倦地扒拉,然而越扒拉越發現,機械肢體下埋藏的大多數不是智械,而是累累白骨。幾乎是分層的設計,越往下白骨就越是脆弱,幾乎在觸碰到的瞬間,就碎裂了。
你的心情有些許複雜。
原來是智械胡亂殺人然後人類才舉起旗幟反抗的嗎。
“你究竟是人還是智械?”
一道有些過分溫潤的話在旁邊響起。你循聲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碧綠色的蝴蝶。這個栩栩如生的小家夥輕輕停留在一位男性智械的食指上,他輕輕揮手,蝴蝶便如飛灰般散去。如此,視線才放在你的身上。
“我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現象,心是一枚齒輪,然而卻長出了人類的血肉。”
你低頭看去,原來不知何時,你已經擁有了人類的血肉之軀。起先你還以為是技術太過逼真,在視覺上能夠起到以假亂真的作用。然而當你咬破手指,看着裡面流出的是鐵鏽味極其濃重的鮮血而不是絲絲電流時,你終于相信自己成為了一個人類。也終于明白頭頂上那顆被困住的行星為何如此灼熱——因為對智械來說,這顆行星的燃料已經将要被燒盡。而對于人類來說,這樣的溫度始終是太過于燙人了。
此時此刻你的身份有些麻煩,因為你的面前站着個智械。但是聽他的口吻,似乎也不能确定你究竟是哪一方勢力。而且他的語氣很是溫柔,應該是很好說話的吧。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便是打破了你的幻想。
他說:“我是螺絲星的君王。”
其實他的後面還有一句的,那便是“很高興認識你”。隻是這句話實在是不合時宜,很高興認識你什麼,一個免費的勞力嗎。
短短的時間,你已經腦補出了一個智械強迫人類幹勞力的故事。頭頂被困住的那顆星體永不落下,意味着白日永無止盡。從未有一刻,你如此痛恨白日。然而最該痛恨的,不是眼前的朗朗乾坤,而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這些白骨作何解釋?”
反客為主,這位螺絲星的君王居然問你有什麼解釋。
你反唇相譏:“我倒是要問問你有何解釋。”
君王稍怔,似乎對你的提問有些茫然。他略微思考了下:“主神,我等是否做錯?”
主神?
你是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