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你所料,再次醒來時你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羅浮。你看了看周圍,發覺自己身處在一片汪洋裡,頭頂還有巨大的魚浮在空中。仔細看去,似乎有六隻眼睛。
奇了怪了,魚不生活在水裡,反而生活在空中。天空本是飛鳥的地盤,就這麼被魚占領了。那麼它們到哪兒去,難道是水裡。
你低下頭,一下子沉到海底。
好家夥,還真的看到了原本翺翔在天空的無數飛鳥在海底暢遊。天上的魚叫飛魚,海裡的鳥難不成叫遊鳥?
什麼奇奇怪怪的稱呼。
你浮出水面,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居然都變成了金黃色的錘子。清晰的水面倒映出你如今的模樣,披頭散發,身上各處長滿縱橫交錯的樹枝,枝杈居然還抽出了嫩芽,但好歹臉還是一張人臉。你突發奇想,不知道腳有沒有變成巡獵星神岚的輪子。
想起獲得皮膚時飛霄曾說過的話,既然還保存了一張人臉,那麼說明這裡可能也是仙舟聯盟的地盤。
你朝岸上遊去,遠遠望去,岸邊集聚着一群人,穿着奇奇怪怪的服飾,唱着你聽不懂的歌謠,吃着看起來像是草藥的東西,還跳着亂七八槽的舞蹈。
像是在舉行什麼節日一樣。
你從水裡爬上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腳。
果然不出你之所料,腳果然變成了輪子。你撥弄了下灰白色長發,想起毀滅星神納努克的頭發好像也是這個顔色。
你歎了口氣。
照這麼看來,你身體的每一處部位都或多或少變成了曾暼視過你星神的一部分,那麼智識星神博士尊還有虛無星神Ⅸ作用在你身上的難道是血液和血管?
随便猜猜,不保真哈。你可不想僅僅隻是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就在身上劃拉一刀。
不過總有人替你劃下這一刀的,因為那群唱着歌跳着舞的人已經看到了你。
為首的是一個穿着長長的白色衣袍的人,戴着大而寬的兜帽,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眼睛。手舉着比他人還高的權杖,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朝你走來。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群像是被下蠱了的平民,四肢以相當奇怪的姿勢扭動着,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你的腳下是生了輪子的,此刻逃跑尚能逃脫。但是周圍都是沙地,而且泥濘不堪。說不準哪塊地方就有個流沙一樣的東西,等着你陷進去。
再者說,你雖然是外來者,但是一沒偷二沒搶,三沒殺人四沒放火,他們憑什麼要抓你。
然而你心底的話他們是聽不到的。隻見那個白袍人一聲令下,你便被他們綁了起來,帶到最高處。
數不清的木柴在你的身旁堆疊,無數人拿着火把在叫嚷着。你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也沒必要懂。死裡逃生好幾次了,這點兒小陣仗還奈何不了你。
更何況,你是真的想知道,是否你的每一次死亡帶來的都是星神的暼視。如果現有的星神都暼視完了,你是不是就要嘎了。
白袍人走到你的跟前,手裡拿着一碗紫不拉叽得像是泥一樣的東西抹到你的臉上。
這可是你身上僅存人的東西,可不能讓他就這麼給破壞了。你掙脫了開了繩索,在白袍人震驚的目光中搶過他手裡的紫泥碗,不由分說便往他的臉上扣去。
以上隻是你的想象。
你雖然掙脫開了繩索,但是由于你的手已經變成了錘子,隻能捶捶打打,完全無法做到搶碗這等難事。不過要是這位白袍人手沒端穩,你倒是可以接一下,然後扣在他的臉上。隻是不巧,這位白袍人雖然被你的力氣震驚到了,但卻很快鎮定了下來,手裡的碗端得穩穩的。
你和他大眼瞪小眼,片刻,你直接一拳砸向白袍人的臉。一錘子下去可不得了,這可是克裡珀賞賜的錘子,不說把他的五官砸成平地吧,怎麼着也得出點兒鼻血。
但是這個白袍人還是有點兒本事的,居然躲過了你的攻擊,然後直接将那碗紫泥扣在了你的頭上。
你怒了,對那白袍人纏鬥起來。他一直罵罵咧咧的,但是由于語言不通,你實在聽不懂他說了什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仿佛掌握了多種語言,一直在切換着語種罵你。
你将他揍倒,跨坐在他的身上,一拳砸碎了他的腦袋瓜子。鮮血和腦漿子流了一地,慢慢滑到下面那群人站的地方。
然而他們既沒有在你和白袍人纏鬥的時候沖上來把你打倒,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傷感,反而趴在地上,舔食着白袍人流的鮮血。
這一幕震驚到你了。
但更為震驚的還在遠處,你眼睜睜地看着,又一位白袍人從海面上踏浪而來。他有着和先前那位一模一樣的裝束,就連神情也是一般無二。
你向下滑了下去,到了白袍人的面前也沒停下,直接硬生生從他的身體上碾壓過去。骨頭咯吱的聲音在腳下響起,沙地瞬間變得血赤呼啦。就連白袍人的兩個眼珠子,也如泡沫一般,在陽光下炸裂。
幾乎像是一個訊号般,那群正在舔舐鮮血的人聞着味道爬了過來。你的輪子上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白袍人的鮮血,竟也被那群喪心病狂的人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