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是叫丁磊嗎?”盛景明還是問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
禾錦程詫異的看了下手機,他好像沒和他說過,他男朋友的事。
“沒什麼,我剛剛才見過他,估計現在人在警局。”
“警局?!他舍友不是這麼和我說的啊?!”
…………
禾錦程站在悅城市警察局的辦公室裡,那邊辦公室的紅木桌子前坐着一個年輕警察,正在盤問着丁磊的打架細節。
“你知不知道這屬于帶頭聚衆打架鬥毆!嚴重擾亂公共安全!”
“……知道。”
警察問什麼,丁磊就答什麼,倒是比剛才上來那股莽勁兒的時候好說話多了。
盤問結束,和對方家屬商量好私下解決、賠了醫藥費,丁磊才慢吞吞的趿拉着松垮的運動鞋站起身,一回頭,發現禾錦程和剛才拉架的那個男人站在他身後。
“你怎麼回事!”禾錦程強忍着怒氣,“怎麼沒跟你那個相好出去玩,反而把自己弄到警局了?!”
“……禾錦程,我再說一遍,我跟誰好,和你沒有關系了!”
怕丁磊再次動手,盛景明趕緊插在兩人中間,拉開距離:“這可是警局門口!你們吵架也要看看場合!”
聽到盛景明這麼說,禾錦程和丁磊才作罷,都扭過頭去故意不看對方,心裡憋着氣。
盛景明歎了口氣,“估計你們也沒地方去,先去我家,把事情說清楚。”
把車燈打開,将兩個人都擁進車裡,盛景明載着他們回了出租屋。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寡言得很,一句話都沒說。
“随便坐,我去給你們倒點水。”
盛景明開開門,小白貓就竄了出來,一個勁兒的往盛景明身上蹭。
“小家夥,餓了?”
盛景明揉了揉她的腦袋,給它的飯盆裡倒了點水,又放了點新買的貓糧。
“……你還養貓?”
禾錦程第一次來盛景明的家,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他印象中的互聯網工作者,應該都是宅男那樣,電腦周圍擺着很多毛絨玩具,桌面上擺着許多腳本文件。
恰恰相反,盛景明的家裡幹幹淨淨的,除了小貓兒弄亂的一些小物件,還有被撓掉的沙發墊,如果不是知道盛景明真的住這裡,禾錦程幾乎都要以為這房子沒人住。
“我妹抱回來的,要我養,剛給它落戶。”盛景明給他們倆一人端來一杯白水。
丁磊接過,沒吭聲,悶着坐到沙發上。
禾錦程攥着的拳頭緊了緊,有點沉不住氣了。
“丁磊,你把事情都給我說清楚。”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
丁磊漆黑的眼底看不到光亮,寸頭下的臉冷若冰霜,語氣沖沖的。
“什麼叫沒什麼好說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是誰給你養成現在這樣的?”
禾錦程憤怒的向前跨一步,揪住丁磊的衣領,“你舍友和我說,你的光榮事迹都上表白牆了!就我一個人還被蒙在鼓裡,是嗎?!說話!”
他們倆個念的同一所大學,禾錦程比丁磊早畢業一年。
從大一,到大四,禾錦程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顧着丁磊的自尊心,因為他知道丁磊家裡條件不好,家裡隻有一個殘疾癱瘓的母親,吃着國家發的低保。
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都是禾錦程主動掏錢,甚至和丁磊一起勤工儉學。
可自打畢了業,兩個人聚少離多,就連寒暑假都很難見上一面,搞得像網戀一樣。
正巧碰上禾錦程和蔣易天被在網上造謠,兩個人更是直接切斷了聯系。
今天丁磊的室友,也是他的學弟,給他打電話,禾錦程才知道,他早就已經變心了。
丁磊每天晚上都跟不同的男生出入校門,被拍了下來,挂到了表白牆上。
他的小學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給禾錦程打的電話。
盛景明坐在一旁,大概聽懂了事情的緣由,沉默不語,感情的事情,他于情于理都不應該橫插一腳。
“禾錦程,老子今天就告訴你,老子把你甩了,你能怎麼樣!?”
丁磊突然的爆發讓小白貓一激靈,飛速竄上了沙發,鑽進盛景明的胳肢窩。
心有餘悸的摸着小白貓的頭,盛景明頗有些頭疼,自己公司還一大堆爛事兒沒做,還得在這兒給小朋友們疏解矛盾。
在盛景明眼裡,禾錦程就是個半大的黃毛小子,丁磊更是。
“行了,都少說兩句。”盛景明把小白貓放下來,它歡脫着鑽到了沙發底下,“我聽明白了,沒什麼大事,你們倆自己決定。”
把空間留給他們倆,盛景明回到卧室關上門,還沒忘把小白貓帶進去。
趴在床上,盛景明看着手機工作群裡的文件,是朱琳組員的業績單。
自己是一時誇下海口,說三天就給組員答複,可是這三天怎麼能跑回來那麼多單呢?
看來……這次也得自己大出血了。
雖然流程不正規,甚至可以稱之為損招,那就是自産自銷。
隻是大概率……會虧損,而且他的組員也會不認賬。
又想了想,盛景明隻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門似乎響了一聲,應該是丁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