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明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禾錦程刷着碗,俨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可能吃壞什麼東西了,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缪斯找你合作的事。”
“電話裡說不就行了?還跑一趟幹什麼,這麼遠,我們這交通不方便。”
禾錦程撤出凳子坐到他面前。
“缪斯怎麼了?”
盛景明低下頭,嗓音啞了啞。
“我……”
盛景明的電話突然響起,禾錦程給他從卧室取出電話,看到備注“朱琳”,是個女人的名字。
“你們聊。”禾錦程很有眼力見的走出裡屋去了外廳。
盛景明看着屏幕,按下接通鍵。
“……景明,實在抱歉,我也是被逼無奈。”
盛景明怒極反笑,嘲諷她:“朱琳,我一直以為你不是這樣的人,沒想到你和他們一樣,都是不達目的不擇手段。”
朱琳半晌沒說話。
“你的方案是我換的,所以我才能獲得海資的青睐。”
“……”
縱然盛景明已經想到,但從她口中親自說出來,依舊很難讓人接受。
“三年,你就從小小職員一躍成為金牌銷冠,我走到這步,用了七年,我不能再等了!”
朱琳的情緒有些激動。
“那缪斯和禾記繡坊的合作邀請呢?也是你做的?”
盛景明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感受到了職場的殘酷。
潛規則、被競争對手被刺,他的人生還能更糟一點嗎?
“禾記繡坊?……這個我不知道。”
挂了電話,盛景明覺得頭大,剛剛好點的胃又隐隐作痛。
“又不舒服了?”
禾錦程看着盛景明皺眉捂着胃,好心的扔給他一個暖寶寶。
“……”
怎麼想怎麼怪。
“你怎麼有這東西?”
盛景明把暖寶寶翻來覆去看了一眼,繡工很是精巧,像女生用的。
“所以缪斯合作那個事,怎麼說了。”
禾錦程挑了挑眉,耐心快被消耗沒了,拿出手機扔到盛景明面前,上面是一個缪斯的官方号和他洽談的聊天記錄。
“你們繡坊有幾個人?能量産嗎?”
盛景明研究了一下合作條件,發現這應該是他們市場部的人在原來的“硬骨頭”名單裡看市場發展情況的新計劃。
他并不清楚市場部的動作。
“……一個。”
“一個?”
禾錦程指了指自己。
盛景明:“……你看到量産兩個字了嗎?”
“……看到了。”
“你一個人,繡的完上百件、上千件衣服嗎?”
“……可以試試。”
“禾錦程,你瘋了嗎?”
現在已經不是追究合作邀請是誰發起的問題了,而是禾錦程鐵了心的要透支身體。
“……條件還算優渥,至少單價我還能接受。我們村繡坊這麼多家,能接商單不容易,應該抓住這個機會。”
盛景明眉心緊蹙,他知道市場部那邊一直都以速度和高效出成品,賣的東西隻是為了薄利多銷。
“你有沒有想過,視頻火的是你,趁着熱度再多拍幾次,自己起一個賬号,要比這掙的多得多。”
“……”
“……那你tm不早說?”
禾錦程愣了一下,粗暴發言。
“你也沒給我機會說。”
兩人大眼瞪小眼,相視不語。
其實盛景明包含的私心,是想等他自己來啃禾記繡坊,這樣的話,評選掉下去的評分還能往上升升。
阿婆從外廳走了進來,手上拿着一管燙傷膏,塞到禾錦程手裡:“囡囡,這是我在李大娘那要來的,你好好用,千萬别落下病根啊!”
盛景明若有所思的看着兩人的互動。
禾錦程耳根一熱,胡亂的塞進兜裡:“知道了阿婆!你去忙吧。”
“你怎麼了?”盛景明從醒來就發現了,禾錦程今天走路一直歪歪扭扭的,感覺很像……蛋疼的樣子?
“少管我!”禾錦程砰的一聲關上卧室門,把盛景明一個人晾在外面。
盛景明撓撓頭,他又說錯什麼了嗎?
午飯時,阿婆讓盛景明去叫禾錦程吃飯,敲了兩聲房門,沒有動靜。
向下壓了一下門把手,沒鎖,盛景明清了清嗓子:“我進去了?”
禾錦程卧室裡,窗簾拉着,陽光透不進,他正躺在床上,胯間蓋着一個小薄毯,似乎是睡熟了。
床頭燈開着,手邊疊着一小摞已經繡好的樣品,擺放的整整齊齊,手心還握着一個小毛線團,繡花針紮在上面,很是危險。
看樣子,他昨晚連夜繡了很多。
盛景明趕緊把他手心裡的毛團拿到一邊,萬一紮到,就不是開玩笑的事了。
剛把東西收到一旁,盛景明沒打擾他,想着讓禾錦程多休息一下,離開床邊的那一刻,禾錦程胳膊無意識的一夠,把盛景明按到了自己懷裡。
盛景明一個不察,倒在床上,背對着禾錦程,薄薄的毯子像不存在一樣,腰部傳來的摩擦感讓他一怔,不敢再輕舉妄動。
“阿磊……别離開我……”
禾錦程似乎睡的并不安穩,精緻的眉眼皺着,嘴裡喃喃念着“阿磊阿磊”。
“……”
腰部的熾熱感讓盛景明心神一漾,禾錦程身上有股淡淡的百合香氣,在兩人之間萦繞。
“……禾錦程。”
盛景明喊了他一聲,沒有反應。
想嘗試着掙開他的手臂,卻發現禾錦程非但沒松手,還向他身上貼緊了些,往他後腰處蹭了蹭,一突一突的滾燙挑戰着盛景明繃緊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