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三人相談甚歡,吃完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告别了蘇老爺,兩人并肩往客房走,到了岔路口,朱羨之停下來,對林施琅說道:“如果我沒記錯,蘇星河的住處就在另一邊。”
林施琅想了想,點頭道:“對。”
“我們過去看看。”
這條路本是通往蘇府後院的,隻是蘇老爺在蘇夫人過世之後就沒再另娶,也沒有納妾,整個後院隻住了蘇星河一個人。走了一會兒,他們便聽到了夫子授課的聲音。
循着聲音過去,兩人來到了蘇星河平時上課的地方——一個大而空曠的書齋。書齋中央擺着一個書案,蘇星河就坐在那裡。除此之外,書齋的四個角是四位正襟危坐的老夫子,他們都伏案寫寫畫畫,想來上面寫的就是今日的教案。
林施琅嘶了一聲:“這蘇老爺把蘇星河管得真緊。”
“唯一的兒子,不僅要繼承家業,而且是自己後半生所有的希望,隻是如此重壓之下,不知道蘇星河是否能夠承受得住。”朱羨之道。
兩人悄聲說着話,還是被人察覺了。一個書童模樣的人突然出聲:“你們是誰!怎麼到這裡來了!”他手裡端着果盤,應該是要拿給蘇星河的。
不等朱羨之開口,蘇星河就揚聲道:“小壺,他們是我爹的客人,來這裡找我的。”
蘇星河不顧四位夫子勸阻,徑自從書齋裡跑了出來,先搶了小壺手裡的果盤,剝開一個橘子就往嘴裡喂:“餓死我了,我爹實在是太狠心了!”
小壺心疼道:“公子慢點吃,我買了好多好吃的,都放在你房裡了。”
“快快快,我現在就要去吃!”蘇星河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走之前,他還不忘拉上朱羨之:“走,我請你們去吃好吃的,就當是感謝你們白天載我一程了。”
朱羨之問道:“老師那邊?”
“不管了,再上一個時辰的課,我就暈倒了!”蘇星河抓狂道。
三人來到蘇星河的院子,坐在了假山旁的小亭子裡。等蘇星河大快朵頤吃得差不多了,他們才開始說話。
“方才看到你在上課,不過夫子講得似乎不是學問有關的東西?”朱羨之問道。
蘇星河點頭:“對啊,平日裡學問比較多,不過馬上就到一年一度的鑒寶大會了,我爹想讓我主持,這幾日主要是讓夫子教我那些。”
“鑒寶大會?”林施琅有些意外:“聽說夢州之所有客似雲來,年年熱鬧,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年一次的鑒寶大會,屆時不論朝堂還是江湖中身懷寶物的人都會到場。沒想到主辦方竟然就是蘇家,失敬。”
蘇星河對他豎起大拇指:“施琅兄見多識廣,确實如此。三日後就是今年的鑒寶大會,我真的很擔心出岔子,又惹得我爹不高興。”
朱羨之摸着自己的手指骨:“不知今年的鑒寶大會,主家會展出什麼好東西?”
蘇星河道:“你們沒聽說嗎?我爹三個月前就公布了,是一對西域寶物,名叫金如意。好像是前朝皇後用過的東西,後來流落民間,輾轉多人之手,我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林施琅垂下了眸子。
蘇星河從腳邊的箱包裡掏了掏,取出來一張紙:“這就是金如意,今日上課時,夫子講得東西都是和它有關的。”
朱羨之接過來,看了一眼,瞳孔微縮。他捏緊了這張紙,問道:“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