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千帆的臉貼在夜連曉肩上，隔着衣服還是感覺到很燙。

就這樣把賀千帆抱到車上，夜連曉對經紀人說：“先去一趟醫院吧。”

“連曉，我好難受……”賀千帆扶着額頭，暈眩感越來越強烈。

“沒事的，我在呢。”夜連曉拉着賀千帆躺在自己腿上，“先睡一覺，到了再叫你。”

到了醫院，夜連曉本來想抱着賀千帆走，賀千帆卻拒絕了：“我能走。”

夜連曉環顧周圍環境，挺多人的，萬一被認出來，肯定會被議論，還是決定聽賀千帆的。

夜連曉去幫他挂号，回來坐在他旁邊，看到他神情很不安，看着前方發呆，表情卻很害怕。

“千帆。”

賀千帆抓着夜連曉的手：“我好害怕。”

“嗯，我陪你。”

“以前發燒的時候，都有家人陪我來看醫生……”

夜連曉心疼極了，原來賀千帆想家了。

“千帆，還有我在。我說過的，在A城，我就是你的家人。”

賀千帆靠在夜連曉肩上，悄悄哭着。

夜連曉輕拍他的背：“沒事的。”

直到賀千帆被叫号，夜連曉就陪着他進去診室。

簡單說明情況，開了藥，沒什麼大礙，就是回去要多休息。

“坐這等我。”

夜連曉扶着賀千帆坐下，自己拿着單子，去櫃台繳費和拿藥。

賀千帆拉住夜連曉的手：“那個，我給你錢……”

“沒事，我有。”

賀千帆感覺自己全身發軟，明明在舞台上都沒這麼嚴重，可是剛表演完，瞬間變虛弱了許多。

于是在回程的時候，夜連曉就不讓賀千帆自己走，直接将他抱起來。

賀千帆沒有心思去理會别人的目光，他隻記得自己在夜連曉懷裡睡了很久，好像幾乎全程都在睡覺。

到下一次睜眼，賀千帆躺在宿舍床上，夜連曉幫他敷冰。

“連曉……”

“還難受嗎？”

賀千帆無力地點點頭，卻流下眼淚。

夜連曉笑了笑：“小哭包。”

賀千帆沒力氣跟他鬧：“我很不舒服，我想吃藥了。”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得先吃完飯再吃藥啊。”

“嗯。”

賀千帆覺得夜連曉出去了很久，沒有他在，時間過得特别慢。

夜連曉拿着食物回來，賀千帆終于有了一點精神：“你給我帶了什麼呀。”

“生病吃清淡點吧，給你買了粥。”

剛恢複的精神瞬間消退，賀千帆面對牆壁躺下：“我不吃。”

“怎麼啦。”夜連曉帶着笑意問。

“我不喜歡這個。”

“可是你還在生病呀。”

賀千帆不理會。

夜連曉坐在床邊，摸着賀千帆的頭：“千帆，聽話。”

“我都病了，你還不給我吃好吃的。”

夜連曉一愣，這是什麼反邏輯。

“等千帆好起來了，你想吃什麼我都買給你。可是現在你不注重健康，那怎麼行呀。”夜連曉靈機一觸，用反彈招數，“你不聽話，那我就和你絕交。”

賀千帆翻過身來：“你怎麼這樣……”

夜連曉收起笑容，帶着規勸的口吻：“平常你怎麼鬧都行，但我不允許你不注重自己的身體。”

“好吧……”

賀千帆坐在床上，夜連曉往粥裡吹着氣：“有點燙，慢慢喝。”

“我自己來……”

賀千帆想把粥拿過來，夜連曉身體往後：“坐好。”

賀千帆隻吃了一點，就沒胃口了。夜連曉沒說什麼，隻是把藥拿出來：“吃完藥就休息吧。”

他躺在床上，看着夜連曉。

夜連曉今天也喝粥。

注意到賀千帆的視線，夜連曉便說：“怎麼還不睡？”

“連曉，對不起。”

夜連曉笑了笑，幫賀千帆蓋好被子：“傻瓜，道什麼歉啊。”

“我以後不發脾氣了。”

見賀千帆一臉認真地忏悔，夜連曉于心不忍，揉着他的頭發：“我說過的，你可以發脾氣。”

“那你不會跟我絕交吧？”

“怎麼會呢，隻要你照顧好身體就行了呀。”夜連曉輕輕拍着賀千帆的背，“快睡吧，早點休息。”

賀千帆閉上眼睛，心卻靜不下來。

他放棄了，再次睜眼。

“睡不着？”夜連曉問。

賀千帆點點頭：“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突然覺得很不安。”

“千帆，往裡面一點。”

“什麼？”

見夜連曉拿着枕頭，賀千帆馬上就懂了：“啊，為什麼？我會傳染給你的。”

“我身體沒那麼弱，而且你不是害怕嗎？”

賀千帆乖乖靠在牆上，夜連曉放好枕頭，就躺下來：“還害怕嗎？”

“不怕。”賀千帆心想，現在不是害怕，是害羞。

單人床躺着兩個人，顯得有些擁擠，賀千帆身體縮成一團。

“你幹嘛？”夜連曉問。

“我怕擠到你嘛。”

“過來。”

賀千帆被拉前，差點跌進夜連曉懷裡，他連忙退後。

夜連曉偏不如他意，把他抱在懷裡，拍背安撫：“還害怕嗎？小哭包。”

“你才小哭包。”賀千帆不服氣。

“好啦，快睡吧。”

賀千帆沒想到夜連曉會再次抱着他睡覺。

上次是對鬼屋的陰影，這次是安撫生病的他。

“連曉，謝謝你一直都對我這麼好。”

從入學到現在，每一天都被夜連曉悉心照顧。

“你也對我很好啊。”

賀千帆愣了一下：“可我好像沒做什麼，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

“你有。”夜連曉堅定地說。

“真的嗎？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