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時隻顧縱情狂歡，并沒有放過艾利歐特。

現在，也不會有人放過他了。

約翰的身體繼續下沉，頭頂、手肘、手腕、指尖……

終于，他完全消失了。

司淩落下來，鞋子踢了踢地表松軟的泥土，将食指隐沒後留下的那些小孔一一遮住，口吻悠閑地低語：“艾利歐特或許會原諒你。”

她一哂：“但我們不會。”

“到地獄忏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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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又刮起來，這次濃霧白煙真的開始一縷縷地消散，播灑下來的月光也不再那麼慘白了。

阿墜從森林深處飄出來，落在司淩身邊，司淩拿起傳音符：“路西法校長，我們結束了。”

傳音符裡首先響起的是狼人芬瑞克的聲音：“都殺了嗎？！”

司淩遲疑了一下，突然不太确定，便問：“就三個吧？”

芬瑞克沒再說話，路西法笑道：“是的，就三個，做得很棒，我們該回去了。”

司淩點點頭，收起傳音符，和阿墜走向停在對面路邊的大巴。其他人也陸續從别墅裡出來了，路西法站在大巴門口，等所有人聚齊，他打了個響指：“總結一下戰績。”

說罷他首先看向拿到首殺的僵屍新娘伊麗莎白：“伊麗莎白，一殺。”又側首看看已在巴士上的艾麥裡克與維萊，“艾麥裡克和維萊，一殺。”

按照鬼怪學院的計分慣例，分組任務無需平均到個人，而是每人都可以将人頭記一遍。

比如艾麥裡克和維萊合力擊殺了馬蒂亞斯，可以每人都算1殺，而不是人均0.5。

于是路西法說完就轉回頭，笑了笑：“司淩和阿墜，三殺。”

大家的神色都僵了一下，尤其沒拿到人頭的愛麗絲和狼人三兄弟，臉色異常難看。

“等一下，校長先生。”司淩低着眼簾，思索着道，“我見到那三個人的時候，約翰和亨利克的SAN值是80%，尤利安是70%，加起來少了70%，四舍五入約等于一個人的完整SAN值了。”

“考慮到他們後續那麼容易掉SAN和前期在别墅裡受到的連環驚吓也不無關系，所以我想——”她擡眸，微微一笑，“三個人都記給我們不大公平，我和阿墜各記兩殺就好，剩下一個由您安排。”

路西法眉心輕跳，目光快速掃過另外幾名學員，道：“我們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但如果你堅持如此的話……”他沉吟了一下，“公平起見，這一殺可以記給所有人——我的意思是，包括你們兩個。”

這樣算完也就是司淩和阿墜各兩殺、艾麥裡克和維萊各兩殺、伊麗莎白兩殺，本來一無所獲的狼人三兄弟與愛麗絲各一殺。

這并不妨礙司淩賣個人情，同時又确保她和阿墜依舊拿到了本場的MVP。

是更好一點。

司淩笑着點頭：“謝謝。”

“那就這樣決定了！”路西法宣布。

狼人三兄弟發出一陣小小的歡呼。鬼怪之間憑實力決定一切，雖然單次任務并不意味着什麼，但0殺還是挺丢人的，和1殺墊底完全不是一回事。

“走吧，我們返程。”路西法轉身上了車，芬瑞克用粗壯的胳膊肘碰了碰司淩：“謝謝，今晚我請客——不是食堂，我知道靈薄城①裡有幾家很好的餐廳。”

“靈薄城？”司淩沒聽過這個地方，路西法聽到他們的對話，回過頭解釋了一句，“類似于你們的酆都，鬼怪居住的地方。”

“哦……”司淩恍然大悟，狼人老二烏爾瑞克附和道：“對對，0殺太丢人了，謝謝你讓我們避免了這種尴尬，我們必須請客！”

“好吧，謝謝。”司淩一笑，坦然地接受了。

說完她也上了車，和阿墜随便找了個兩人位的地方坐下。狼人三兄弟一同坐去了最後排，因為那排的五連坐能讓他們三個坐在一起，還能更好地容納他們健碩的體格。

愛麗絲已經回到八音盒裡，被伊麗莎白托在手中。在經過司淩座位的時候，愛麗絲彈開木質盒蓋：“司淩，謝謝啊！如果你有時間，明天晚上我請……”

“啪。”伊麗莎白将蓋子扣了回去，在司淩的座位旁邊停下腳步，“這次的目标用槍進行反擊，這是實體鬼怪的弱點，算你運氣好。”

伊麗莎白說着偏頭看了看她：“但你不會每次運氣都這樣好。”

“伊麗莎白，夠了！”坐在司淩斜前方的艾麥裡克站起來，皺着眉頭。

伊麗莎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望向司淩，眼中含着隻有司淩明白的懇求：“我們都很感謝你，真的。”

司淩看懂了，艾麥裡克怕她晚上去吓唬伊麗莎白。

她屏住笑，同樣帶着意有所指的意味：“不客氣，都是同學，有什麼不好商量的呢？”

艾麥裡克松了口氣：“總之……很感謝。”

伊麗莎白後牙咬緊，恨恨地盯着司淩，但最終也沒再說什麼，坐到了靠後的位置去。

路西法确認所有人都已坐穩，幽靈司機就啟動了巴士。任務順利完成讓密米爾教授的心情很好，這顆平常就很絮叨的腦袋一路上都在副駕座位上唱着歌，多是些北歐的古代民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