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着和小師弟共處一室,骨眠也有點不太自在,他松開謝苦的手,一邊詢問着系統,一邊向廚房走去。
來這世界短短幾天都在疲于奔命,根本來不及對這世界有什麼細緻探索,對這房間裡的一切,他也很陌生。
好在有系統指點,他才能擺出一副很熟的樣子,不至于露餡。
去廚房逛了一圈,從能一直保持低溫的箱子裡取了喝的,又在客廳茶幾下找到一些花裡胡哨的包裝袋,系統說那裡面裝着食物。
骨眠一口氣把東西全掏了出來,覺得把環境熟悉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招呼謝苦:“晚飯吃了嗎,過來吃點東西。”
卻發現,謝苦從剛剛進來就站在門邊的角落,還呆兮兮地閉着眼睛呢。
“困了?”
謝苦恍惚的搖搖頭,看向骨眠,沒說話。
他想問你不吃我嗎?但想到骨眠吸陽氣的方式,一時又開不了口。
畢竟除了吸陽氣,他也想不到骨眠帶他回家的其他理由。
骨眠看着謝苦,視線忽地飄遠,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剛撿到小師弟時的樣子,嘴角無法控制地翹了翹,又很快壓平:“不困就先過來吃點東西吧。”
“哦。”謝苦應了一聲,想要往骨眠那邊走,剛走了一步又停下。
這裡太幹淨了,和他之前進過的地方都不一樣。
他撰緊手指,聲音越發地低:“我,鞋……”他的鞋太髒了。
他不由得看向自己的腳,腳上是一雙已經起皮了的休閑鞋,并不合腳,是村裡人不要了給他穿的,下雨的話還會漏水,裡面的襪子也是破的,他不敢脫。
雖然進城裡打工的這幾個月攢了小幾千塊錢,可謝苦還沒舍得給自己換一雙鞋。
鞋怎麼了?骨眠茫然地想。
骨眠現在身上這身行頭是系統給他的,及腰的長發也被系統變成了這世界普遍的樣式,這幾天裡他已經對這種打扮習慣了,但習慣是一回事,理解這類服裝的潮流與新舊又是另一回事。
他隻能從謝苦的言行判斷出謝苦過得不好,但衣服方面,謝苦起皮的休閑鞋對他來說,和那位渾身鉚釘的追求者莫路沒有任何區别,都屬于他欣賞不來的類型。
骨眠左右看了一圈,對這陌生地方也不太了解,便問系統道:“這裡的鞋在哪裡。”
系統立馬回道:“門邊嵌入牆體的櫃子裡,裡面的鞋子目前都是宿主的大小,包括衣櫃裡的衣服也是,但現在都是宿主的大小,如需将部分更改為心動嘉賓的碼數,需要10積分,請問宿主是否……”
“改。”骨眠對這破系統的摳門早已無話可說。
在系統提示更改完成的同一時間,骨眠已經走過來彎下腰,打開了鞋櫃。
系統适時提醒道:“人們習慣在家裡的時候穿拖鞋。”并體貼的把拖鞋的樣子展現給了骨眠看。
骨眠拎出兩雙拖鞋,一雙遞給謝苦,一雙甩在自己腳下。
謝苦接過那雙毛絨絨的、嶄新的拖鞋,無措地道:“我、我不是,我不用……”
“嗯?”骨眠已經換好了他的那雙,踢了幾下,覺得挺不錯,挺軟,萬一遇到敵人,還能直接甩到對方臉上去,傷害性可能不大,但侮辱性應該極強。
他指了指鞋櫃右邊一欄,“這邊的鞋是你的,左邊的是我的。”
謝苦看到鞋櫃裡那些漂亮的鞋,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等他說話,骨眠踢踏踢踏的屐着新鮮的棉拖鞋走進衛生間,四處看了一番後,好奇地拿起了花灑。
随後被水噴了一臉,衣服和棉拖鞋都濕了。
骨眠:“……”
幸好謝苦還在糾結鞋櫃,沒過來看他。
骨眠關上衛生間的門,搓了個小法術弄幹了身上的水,在系統的提示下弄懂了抽水馬桶和淋浴器的使用方法,又人模人樣地走了出來,對謝苦道:“夜深了,不餓就去洗個澡,洗完睡了。”
謝苦神經瞬間繃緊,來了,是要洗幹淨之後再吃嗎?
他惴惴不安地走進衛生間,看着幹淨光潔的瓷磚地面,剛剛的糾結又被新的局促蓋過。
上一次在這樣敞亮幹淨的衛生間裡洗澡,已經是他七歲以前的事情了,自從被賣進那個偏僻的村子裡,到後來進城,在老闆的火鍋串串店打工,他洗澡都是燒一桶熱水去廁所沖洗。
骨眠去衣櫃裡比劃了半天,一邊根據系統的指點,一邊通過對比大小,找齊了謝苦穿的内|褲和睡衣睡褲,他抱着衣服過來時,見謝苦還在發呆,下意識道:“你也不會用?”
也?謝苦怔怔地望向他。
骨眠抱着衣服,擠着謝苦進了還算寬敞的衛生間,順手把換洗的衣服挂到衣鈎上,指着他剛學會不久的熱水器道:“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掰開一些水大,不掰那麼開就會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