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沒什麼其他想法去思考,那張床原本是誰的了,躺下沒幾秒就覺得困意席卷全身。
姜望躺在柔軟的被子裡,聽着旁邊浴室裡的水流聲,呼吸間還有淡淡的讓人安心的氣味。
平時十分認床的姜少爺,沒過一會就睡着了。
上次來的時候也是,躺在沙發上澡都沒洗就睡死過去了。
姜望覺得許是這間屋子真有什麼魔力,能讓他的睡眠障礙症都被一秒治好。
睡足了覺,連第二天要上課都變得有精力了。
兩人早上起來沒急着直接去學校,見時間還早就繞路去了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
姜望手裡拿着兩杯豆漿,轉身遞給旁邊的江清盛。
“要幫淩辰他倆帶點嗎?”姜望笑着問:“這家比學校的好吃。”
聞言江清盛朝他笑笑:“行,我問問他倆吃啥。”随後掏出手機發消息。
這片地方在街道後面的小巷子裡,這個點來吃早餐的人挺多的,但大多數都是學生。
那邊的江清盛在點單,姜望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随後掏出手機翻着。
直到對面位置突然被拉開,姜望下意識以為是江清盛,擡頭道了聲:“這麼快?”
結果擡眼卻對上了一雙不太熟悉的眼,姜望皺了皺眉,有些尴尬的笑道:“這有人了。”
誰知那人聞言沒有讓開,反而朝他笑笑:“不記得我了?”
姜望擰着眉看他,這人也穿着校服,估計是一個學校的。
不記人的毛病又犯了,姜望盯着他看了半響,抵了低腮幫開口問道:“你誰啊?”
那人沒想到姜望的回答會這麼直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後轉而道:“不記得也正常,我們也就見過幾次面。”
聞言姜望皺了皺眉,怎麼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和他見過面?
剛巧這個時候江清盛點完單回來了,看見姜望對面還坐了個人後輕聲問:“有熟人?”
姜望擡眼了看了看他,随後咂舌道:“不認識。”
對面那位兄弟有些無語:“……”
“你是真不記得了,”那人不懷好意地笑着:“還是在這裝呢?”
“啧。”姜望不悅地掃了他一眼,彎唇道:“不是什麼雜魚我都能記得。”
雖然不認識這人是誰,但單從感受來說,他和這人肯定不能是朋友。
姜望挑着眉道:“如果你隻是想來我這刷個臉熟,那勸你趕緊滾。”
那人被他這毫不客氣的語氣整無語了,指着他罵道:“你他媽是壞事做盡不認人了吧?”
“怎麼?”姜望朝他掃了眼,挑着眉玩味地笑着:“打人還需要排号嗎?”
一旁的江清盛聞言一挑眉,勾唇笑了笑:“這位朋友,挨打了,左拐二十米就是派出所。”
那人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江清盛,随即擰着眉朝他咬牙道:“你誰啊?讓你多嘴了嗎?”
江清盛把手裡的早餐放在桌上,轉身朝他笑笑:“你也一中的吧?可以去打聽打聽。”
那人一聽,随即轉臉笑了起來:“哦,我知道你,你是姜望那新狗腿。”
對面的姜望随即怒聲道:“嘴給老子放幹淨點!”
“怎麼?還護短啊?”那人朝姜望笑笑:“自己幹的事自己知道,不讓人說是心虛了?”
這回江清盛沒慣着,扯住那人肩膀就往後一掰,随即嘎嘣一聲,那人發出一聲慘叫。
還沒等周圍的人把視線都挪過來,江清盛又給他嘎嘣一聲掰了回去,随後拿着他的手堵住了慘叫的嘴。
對面的姜望看着這位好學生微微俯下身,趴在那人耳邊假惺惺地問道:“怎麼了朋友?我這按摩的手法不舒服嗎?”
江清盛一邊說一邊拿手肘用力地按着他肩,因為嘴被堵上了,所以那人一直在不停掙紮,看起來痛苦的不行。
對面的姜望見了,便朝他開口道:“行了,快遲到了,讓他滾吧。”
江清盛收到指令後立即松開手,随後低下頭朝那人笑道:“聽見沒?我姜哥讓你滾呢。”
那人還沒來得及揉揉肩膀,就看見江清盛那不懷好意的假笑,随即後怕至于地看了眼對面的姜望。
“姜望,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那人又朝姜望瞪了眼,随後在江清盛的微笑注視下離開了。
等人走遠了,姜望才勾着唇問:“你幹嘛動手?”
江清盛揉了揉手腕,随後又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聞言笑了笑:“這還需要原因?”
姜望回眸睨着他,随即淡淡地開口:“好學生打架,傳出去怎麼辦?”
“切,”江清盛朝他笑了笑:“我現在可是姜哥的狗腿,怕什麼?”
聞言姜望笑着擡手給了他一拳,半響後又咂舌道:“不許再亂喊我哥。”
“怎麼?”江清盛笑着回頭看他:“别人可以,我不能叫?”
姜望盯着他的眼,思緒飄遠了幾秒。
他還記得這個稱呼最開始時,是從他嘴裡跑出來的。
時間于某個雨季,同樣身處于某個小巷子裡。窄小模糊的視線裡,瘦小的少年占據視線的全部。
那少年轉過身,帶着血迹的手遞過來一本厚厚的牛皮紙畫冊。
模糊的視線往上擡,對上了雨天裡那雙清澈的眼睛,宛如窺見了烈陽。
姜望愣神地看着那雙眼,随即輕聲開口詢問:
“我能,叫你江哥嗎?”
江清盛愣了幾秒,嘴角的笑慢慢僵住,仿佛也一起回到了那個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