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大試的魁首獎勵,居然是工聖親手打造的武器判官筆—流水,與萬花谷花間遊心法相輔相成。那瑰麗的造型和絕佳的手感,讓不少人懊惱自己當時抱着懷疑态度并沒有全力以赴。當時錯失良機的人也更加熱烈的投身修習當中,也更為期待下次的大試,此時的萬花谷雖是江湖新秀,卻已有第一門派之風。
正月初一,大雪封山,整個萬花谷都被籠罩在雪中。因着剛過完年的緣故,萬花谷四處都挂着紅燈籠,映着白雪,瓊樓玉宇宛如仙苑。在仙迹岩涼亭中,涼亭的四周用密不透風的布簾圍着,四角擺着火爐,中央的瑞獸爐中正燃着梅香,一縷一縷的煙氣正慢慢吐出。
顔真卿一邊落子一邊摸着胡須含笑道:“積薪兄,咱們的小谷主可了不得啊,這才幾年就差把我們掏空了。”王積薪一貫冷漠的臉上也帶了笑意:“是啊,真是天賦異禀啊,哈哈哈……”“一晃就正月了。”顔真卿感慨:“今年阿岚就要滿十五了吧?這時間哪,過得真快,一晃眼臭小子就長大了。”王積薪笑罵道:“你這老東西,不就是阿岚将你珍藏的徽墨和歙硯赢走了嗎,至于記恨這麼久?”“嘿!你還不是一樣……你那個白玉棋盤不也同樣……”兩人的拌嘴聲被涼亭外的風一吹,消失在終年不結凍的瀑布聲中。
摘星樓外淩冽的寒風格外刺骨,屋内因設了結界十分溫暖。墨岚散着發,隻着一件玄錦暗紋長袍,領口松散露出一抹精緻雪白的鎖骨,外面裹着墨色繡紫竹的狐裘懶懶地倚在榻上看書,經過這幾年跟先生們學習琴棋書畫,倒是讓她身上的氣質變得更加出衆了,腹有詩書氣自華,不外如是。
墨岚手中的書沒有翻頁,看着窗外的雪和一枝伸進窗戶的梅枝,思緒已經飄遠了:沒想到在她把生命之樹種子吸收後,萬花谷常年溫暖的氣候就變了,四季輪回跟外界基本保持了一緻,但還是比外界要暖和得多。
修長筆直的雙腿随意地交疊,榻邊的香爐吐着袅袅青煙,籠着她的臉,影影綽綽如神龛上高高在上的神袛。白點墨端着茶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忍不住呼吸一窒。饒是她跟着墨岚這麼久了,還是會被她的容光所攝。
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啊,白點墨心底歎了口氣:要是她長這樣,會忍不住時時刻刻帶着一面鏡子,顧影自憐。她這想法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将手中的托盤遞向墨岚:“谷主,這是晚清姑姑用今年的早梅制成的茶葉。讓我送過來給您嘗嘗。”
墨岚看着面前已經完全長開,容貌也越發嬌豔如春海棠般的少女,将書放下,接過描着極樂鳥花的素白茶盞:“這個茶盞是你前兩日描的那個?”白點墨點點頭:“彌荼那個描着松鼠的茶盞被燒裂了,似乎是制胚的時候出了問題。現在還躲在房裡難過呢。”墨岚喝了口茶,笑道:“我待會去教教她,這個茶葉味道不錯,給先生們送了嗎?”
“晚清姑姑都安排弟子送了的,那我現在去告訴彌荼。”看着白點墨興沖沖離開的背影,墨岚搖頭失笑:這麼多年的相處,這兩個丫頭在外面時常端着自己作為門派大師姐和二師姐的架子,但到了她面前還像當年的小姑娘一樣。
這四年來她的境界穩固在了元嬰初期。全身上下幾乎每條經脈已經和生命之樹的樹枝完全融合着,充斥極為純淨的靈力。将她身體的雜質清理得幹幹淨淨,每一寸肌膚都雪白晶瑩得仿佛泛着珠光,美得似一尊珠玉雕成的神像。
她現在也從未用靈力去掩飾自己的女性特征,平時她的衣服均是男子式樣的寬袍大袖,雖然将修為壓制住了,但是元嬰期的氣息還是十分恐怖,弟子們也不敢離她太近,加上她的行事風格十分潇灑不羁,先入為主下之下誰也不會想到她居然是女兒身。
墨岚放下茶盞,再次拿起書。這是一本關于這個世界的遊記,武林大會召開在即,她也該多了解一下外界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