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溫之暃第一次在手術室外面等待手術的結束。所有人都在忙着搶救韓朝,自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一旁插不上手。
韓朝就近被送到了城東的一家醫院。溫之暃像往常一樣想跟着病床一起進手術室,卻被助理醫師拒之門外:“家屬在外面等候。”溫之暃剛想解釋,想到這裡不是她在實習的濱北二院,她現在還沒這個資格跟台外院的手術。
溫之暃一個人靠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突然看見一群警察押着薛子健朝自己這邊走來。溫之暃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薛子健面前,“你瘋了嗎?為什麼要對韓朝下這麼重的手?”
薛子健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哈哈,溫之暃,你不是很傲嗎?怎麼還願意來問我問題?”薛子健低頭發出了一串難聽的笑,“沒想到你這麼在意她啊?這也難怪,救命恩人嘛,還救了兩次...溫之暃,你能給韓朝帶去什麼?人家還願意跟你在一起嗎?”
“行了,閉嘴,老實點跟我們回去!”押着薛子健的警察也聽不下去薛子健滿嘴的污言穢語,看了一眼溫之暃,帶着薛子健離開了醫院。
溫之暃坐了回去,不停地按着手機電源,屏幕忽明忽暗。溫之暃知道薛子健是想惡心自己,不應該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可是漫長的等待會無限放大内心的焦灼。
上了大學之後,溫之暃嘗試過通過高中同學聯系李文術。但是本就内向的複讀生根本沒跟其他人還有聯系。直到一個還在滄南市上大學的老同學有一天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很像李文術的背影,在跟一個女孩有說有笑地并肩走着。溫之暃雖有不甘,但是想到溫為清對李文術做的那些事,最終決定放下了這段本不該會被公開的感情。隻是偶爾會在孤獨的深夜懷念那個曾經給予她溫暖的女孩。可是随着時間越來越久,女孩的面孔也越來越模糊,直到徹底消失,溫之暃知道自己确實真的放下了。
韓朝的出現就像突然把擋着光的牆砸碎,明媚的太陽照進了久不見日的陰暗角落,卻不刺眼,溫和地照着角落的野草。溫之暃發覺自己對這束光的依賴與日俱增,之前很讨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的她,現在居然在縱容自己,盡管韓朝對這一切并不知情。而且她也嘗試過跟韓朝保持距離,可結果似乎更糟了。
溫之暃無奈地笑笑,自言自語道:“韓朝啊,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時間飛速流轉,韓朝手術結束後已經快到第二天了。手術非常順利,韓朝被溫之暃用“鈔能力”送到了單人病房進行恢複。
溫之暃終于能靜下來好好看看韓朝了。韓朝額頭纏着的紗布,劉海被迫變成“背頭”,露出的眉眼在此刻顯得格外柔和,臉上也幾乎被紗布覆蓋,嘴唇也因為失血而發白。
溫之暃右手握着韓朝纏着紗布的右手,左手摸着韓朝的臉,拇指摩挲着韓朝的嘴唇。
“小韓朝,你剛才親了我,希望你醒了之後給我一個解釋。還有,生日快樂,20歲的大人。”
牆上的時鐘分針轉過“12”,韓朝的19歲正式宣告結束。
韓朝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雲端,周圍白花花,隻有不遠處兩個穿着警服的人在向自己招手。
“韓朝,快過來讓爸爸媽媽看看,這麼多年不見,有沒有長高啊?”一個男人過來拍了拍韓朝的肩膀,往自己身旁的女人身上比量,“哎呀,都已經比你媽媽高了。”“瞧你說的,這麼多年了,現在小朝大學都快畢業了吧?”女人打掉男人比量的手,摟過韓朝:“寶貝,有沒有想媽媽?”
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