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論間兩人也回到了醫院,分别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韓朝進了崗亭,發現薛子健并不在,她也沒在意,穿好裝備就去門診樓安檢去了。
溫之暃也回到了辦公室記錄上午手術的麻醉過程。記錄完以後又開始看書,查資料,幹着普通醫學生枯燥乏味的實習生活。
溫之暃的父母都是醫生,自己從小就備受熏陶,從來沒想過做其他别的行業,從本科到讀研一路上也是順風順水深得老師們喜愛。可是深入臨床實習後,溫之暃發現,有些事情隻靠理論知識是根本解決不了的。她對上次不小心讓患者突然應激有些耿耿于懷。一直盡量避免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她因為職業需求,不得不考慮語言的藝術。溫之暃想到這重重地歎了口氣。
晚上五點
“哎,小韓警官,我們要下班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跟你一塊的另一個警察又不在啊?”醫院的保安大爺收拾東西準備下班。韓朝也幫着整理安檢儀:“啊好,辛苦啦大爺。”“哎呀不辛苦不辛苦,你也辛苦啦,這兩天醫院出事了,還要讓你們也過來看着。”保安大爺笑呵呵地把東西放回守衛室。“沒事,應該的,那我走了,明天見。”韓朝開開心心地回到崗亭,坐了一會,并沒有着急下班回家。不一會門診樓裡出來了一抹熟悉的紅色身影,韓朝迅速背好包,出門像裝作偶遇溫之暃。
溫之暃走出樓門口,意識到自己習慣性走了去住院部的門,而離自己家更近的門在大樓的另一側。溫之暃剛想掉頭回去,餘光看見院門口崗亭裡出來一個人。溫之暃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發現是韓朝。溫之暃想了想放棄重走的計劃,将錯就錯地走了出去。
韓小朝警官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繼續低頭盡量不往溫之暃的方向看,但是步伐卻慢慢悠悠地往醫院門口走去。直到又是溫之暃先開口叫她:“韓警官!”韓朝這才站直了大大方方地往溫之暃那看。
溫之暃走到韓朝身邊,開口問道:“你順路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韓朝沒想到溫之暃居然有求于自己,“啊,當然可以,但是關于一些案情的不可以。”韓朝見溫之暃主動邀請自己---還沒有煞風景的人打擾,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就麻煩韓警官加個班,服務一下我這個人民,”溫之暃打趣道,“你們平時都是怎麼跟被害者家屬溝通的啊?”
韓朝還沉浸在溫之暃的冷幽默中,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手足無措:“啊,你問這個幹嘛?”
“我想參考參考怎麼跟患者和家屬溝通。”
“啊?這...就是照顧好他們情緒呗,有的時候需要換位思考,不過畢竟我們不是他們,有些事情沒辦法感同身受是很正常的,沒必要焦慮。”韓朝雖然不理解溫之暃這麼做的原因,但是還是回答了。
溫之暃聽了之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謝謝,很有幫助。”
韓朝有點驚訝:“啊,不用謝,不過真的會有幫助嗎?跟被害者家屬溝通和跟患者家屬溝通完全是兩回事吧?”
溫之暃笑了笑:“嗯...從社會身份上來說差不多的,都是跟弱勢群體的交流。”
韓朝被溫之暃的邏輯深深折服了,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她熬夜看偵探小說的時候。
這條路上次走的時候韓朝并沒有覺得特别短,這次不一會就到了溫之暃家樓下。
“我到了,謝謝韓警官。”溫之暃站在樓門口,跟那天晚上的情景大差不差,“你家在哪?”
“下個路口,更靠近市局些。”
“那...明天見?”
“好,明天見!”韓朝揮揮手夕陽打在她還稍顯稚嫩的臉上,襯得笑容格外燦爛。溫之暃也跟着笑笑轉身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