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蘇手中勺子突然掉落,撞到杯壁發出一聲清脆響聲。
她望着對面人,眼中倏地浮起不可思議,“你...”
江知初顧不上她驚訝,繼續道:“這雀啊,又太過優柔寡斷,顧及從小到大的情面,不肯狠心将鸠趕出去。”
她目光鎖住白凝蘇的眼,直言道:“白小姐如果願意幫我,讓這雀認識到鸠的真實面目,雀不就得飛回巢,還管小小一個科研公司算什麼?”
白凝蘇别開眼,不敢去看江知初。
低頭喝着咖啡,沉吟許久,才嬌聲哼道:“人家早就看那男的不順眼了,這樣也好,不…”
“是…”她望向對方,聲線忽地調皮:“最好~”
“感激不盡。”江知初放下勺,真誠笑道。
她心中喟歎,對終于辦好一件事而感到惬意,擡頭望着斜前方走來滿身陰沉的女人,無辜眨眨眼。
白凝蘇絲毫未察覺到身後來人,聳起眉又道:“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江知初趁白凝蘇垂眸瞬間,視線又與前面的女人對視,“我是簡姐姐那邊的人呗。”
“你、”白凝蘇猛地擡頭,揪出花瓶中鮮花捂住左眼,露出的右眼圓滾滾瞪着。
她驚訝道:“你不會喜歡簡子虛那個冰塊臉吧!?”
怎麼感覺全世界都在誤會她和簡子虛的關系……
江知初濃而密的眼睫輕扇,委婉解釋道:“難道你不喜歡自己的朋友?”
“哎?喜歡朋友?”白凝蘇眼中不解。
她拿下玫瑰,朝江知初招手,待人湊過來,以掌作掩,悄咪咪道:“簡子虛知道,她給自己找了個狠角色當顧問嗎?”
江知初見她那副蔫兒壞的小模樣,忍俊不禁,也煞有其事地輕聲配合:“我有嗎?”
“嗯嗯!”白凝蘇重重點頭。
江知初退回,指着白凝蘇身後,俏皮笑道:“那你自己問她好咯。”
“啊?”白凝蘇動作漏一拍,機器般僵硬回頭。
身後人着黑色修身長裙,領口凸顯鎖骨和脖頸優美線條,簡約中長袖微微收緊,黑色緞面平頂禮帽下露出一截白皙鋒利的下颌。
白凝蘇觀察半天才認出來是誰,自覺失言,刷地站起身,“簡小姐?您什麼時候…”
簡子虛沒答,擡手脫帽,一張冷若冰霜卻又迷人至極的臉登時映入兩人眼簾,眼中墨色似刺刃,本因她美貌望過來的人紛紛低頭,隻敢拿餘光匿瞥。
“簡姐姐。”江知初殷勤起身,朝簡子虛快步走去,牽着袖子将人拉到座上,柔聲哄:“不是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生氣嘛,消消火~”
眼眸一轉,又将滞愣的白凝蘇按着坐下,“白小姐,抱歉啦,我也是萬不得已,隻好出此下策。”
白凝蘇瞳孔失焦地瞧她一眼,搖搖頭心不在焉道:“沒事…”
窗外漂灑起小雨,淅淅瀝瀝,不疾不徐地跟着白凝蘇的話,就這樣過去兩個小時。
白凝蘇将魏漾在公司的作為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簡子虛眼底暗潮愈發洶湧,似要将周圍吞噬,幸而有江知初在旁邊調節氣氛。
……
白凝蘇臨走,冷不丁道:“你們知道嗎?任錦年前幾天來找我算賬,罵我把呂影那邊的項目搶了,說我陰險狡詐,是卑鄙小人。”
江知初眸光流轉,心中雖也不認同白凝蘇這種行為,可隻能誇道:“各憑本事,白小姐這是精明睿智。”
“還是江小姐嘴甜。”白凝蘇在空中朝江知初飛吻,見簡子虛果然臉黑,心中十分痛快,“這其實并不重要,她和任思嘉在圈子裡出了名地不管不顧。”
“不過...”白凝蘇瞧着簡子虛,彎起眼眸,”她跟我說,簡小姐叫她辦了件事。”
江知初眸中星光跳躍,其實她也很好奇簡大小姐叫任錦年做了什麼。
隻是…她瞥一眼簡子虛的冷冽神色。
怕不是什麼好事。
白凝蘇美甲在檔案袋四周刮着,又自顧自道:“她母親與雲創投資的董事長是妯娌嘛,所以簡小姐拜托她向雲創投了一份簡曆,這份簡曆過于出彩,當即就發出offer。”
投去雲創的簡曆?江知初望着白凝蘇的目光帶上複雜。
不就是她的……
簡子虛睨向白凝蘇,“消息很靈通。”話每個字都硬邦邦,不帶一絲溫度,本會令人不自在。
白凝蘇卻隻是從包中取出精緻口紅和小鏡,細緻将唇瓣塗上豆沙色,眼都不擡地嗤笑道:那當然。”
“我說這話并非想威脅江小姐,而是想對簡小姐說...”她對鏡子自己的倒像甜笑,“不夠果決的人往往不具備魄力,當然不配将江小姐這樣聰慧敏銳的人留在身邊。”
“那麼…”她拿下鏡子,望向簡子虛,眼底藏着幾分嘲弄,“人家會把她挖過來哦~”
白凝霜将東西一股腦扔回包裡,起身對江知初揮揮手,“拜~人家會想你的,江小姐。”
“拜拜…”江知初勉強地牽動唇角,剛回頭,見簡子虛撈起手機就走。
這下有好戲看了。
江知初眼尾含笑,洋裝着急地追上人,“簡姐姐,等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