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門口的花是你拿過來的嗎？”他把花放到陽台，不自覺有些苦惱。先不說是送他個男的，花，哪怕是盆栽，多少有暧昧的意味。他之前那朵玫瑰純粹是口嗨被童秦當真了，這個，總不能說童秦也是口嗨玩玩吧？

“送你的，看你家怪冷清，添點人氣。”

“那我真謝謝你了。”聽到那頭直來直去的犀利發言他收起自己的矯情。八成是自己多想了，之前童思斯逗他說什麼嫂子，他當玩笑哈哈過去。但童秦要是喜歡男的，他以後就得注意點這樣的玩笑了。畢竟童思斯說她哥牡丹一枝花，喜不喜歡男的還真說不準。

——

童秦收拾完把毛巾挂回浴室。這房子幹淨是幹淨，就是太冷清，但這也并不意外，蔣正舉看起來就一副不會過日子的樣子。他在陽台接了個電話，扭頭看見蔣正舉趴在沙發邊緣幹嘔。

他趕忙過去，搶在吐一地前讓人吐進垃圾桶裡。電話那頭聽見聲音一頓，問：“童總？”

“你接着說。”他又回到陽台，沒一會隻聽見嘔吐聲音裡摻着難受的嗚咽，接着是幾句低聲的咒罵。

“童總……“

“城東的那個項目，明天再說吧。”他歎氣說，想到現在這情況談工作也不合适就挂了電話。他過去查看蔣正舉怎麼樣。“真是栽你手裡了……”給人喂了點水，還得看着蔣正舉别咽下去，最後認命扯了張紙給蔣正舉擦嘴。

蔣正舉這一吐醒了過來，趴在沙發上眯着眼看他。他把紙往垃圾桶一扔，問：“怎麼了？”

“對我那麼好幹什麼？”蔣正舉問這話不知道有沒有清醒，但就是這麼問了。一想自己這沒權沒勢的，怎麼就有人想不開，大發慈悲、心甘情願地幫他？蔣正舉想了大半年都想不明白。“你喜歡我啊？”

他認真地回複：“喜歡。”哪怕對面是個醉鬼，今天一過可能會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蔣正舉聽了，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求你了，别喜歡我，我不配……”

“為什麼不配？”

蔣正舉猛地坐起來，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領，在他未反應過來，把自己襯衫下的兩塊薄薄的藥貼撕開。入眼一道半個手掌長的疤，猙獰醒目地釘在蔣正舉脖子上。

“我都快死一回了，你們就當我是個死人，别來折騰我了……”蔣正舉說完推開他，抱着頭小聲說什麼。

他湊近一聽，發現蔣正舉嘴裡反複吐着“離我遠點”。他猜是剛才的話刺激到蔣正舉了，低聲問：“‘你們’是誰？”

蔣正舉沒說話，往事開始在眼前走馬燈，壓得人近乎奔潰。“蔣正舉！好好看着，是我。”他抓住蔣正舉的肩膀，手上使了力，有這麼點疼終于把人的心勾回來了。

“童秦？”

“是我。”

“嗯……”蔣正舉靜靜靠着沙發靠背，慢慢平靜下來。他猶豫一陣，最後把蔣正舉攬入懷裡。蔣正舉也沒躲，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右肩。

直到蔣正舉睡着，是淩晨兩點。他托人買了盆花送過來，再三考慮下決定親自去查在蔣正舉身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