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佚?阿佚!”暮辭坐到他前面的位置戳着他的腦袋,那個坐在邱佚前面的四眼正怨氣十足地看着暮辭。
邱佚微微睜眼,半昏半醒擡起頭迷糊地問:“怎麼了?”
“你昨天晚上幹嘛去了?這麼困!”暮辭看着邱佚說,“都趴一節課了!”
“哦。”邱佚揉着眼睛,“昨天可能是被蚊子弄得沒睡好。”
“不有艾香嗎?你這還能被蚊子弄得睡不好?”
“可能是我天生麗質吧。”
“也不來找我,我有花露水啊!”暮辭說,“花露水我放宿舍了,要不要我蹭一下你,讓你身上沾味兒?”
“你膽子肥了啊?還蹭我,你蹭樹去!”邱佚捏起暮辭的臉,暮辭的臉完美變形。
“诶,你說姓邱的這小子轉性了是嗎?”四眼拱了拱旁邊的男生小聲說道。
“那你要不試試找他借下講義?說不定他還能把全校第一還給你呢!”那個男生給四眼支招說。
“試試就試試!我還怕他不成!?”四眼不服氣地說,“邱佚!接我一下講義。”
“不借。”暮辭邱佚不約而同地異口同聲,滿臉兇神惡煞地看着四眼。
“怕了怕了,這人咱找惹不起。”四眼讪讪說道,拉着那個男生連忙跑出教室。
“哈哈!”暮辭看着邱佚突然大笑不止。
“逗死你(我)了。”兩人再次異口同聲。
“看來你已經體會到了我暮老的語言藝術!”暮辭一掌拍在邱佚的肩膀上,臉上露出解剖課上女老師同款的“贊賞有加”,惹得邱佚好一陣無語。
邱佚感覺大腦有些麻木昏沉便起身走到教室外側最後排的窗戶前,半倚半靠伏在窗台上。
剛好那是自己的位子,暮辭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邱佚暮辭腦子裡蹦出來個好玩的想法,他把左手搭在邱佚左邊的窗台上,愣是靠自己和桌子圍成一個圈把邱佚圍在裡面。邱佚轉過身看着暮辭,其暮老則一臉無辜地看着他。邱佚沒太在意接着看窗外,陰沉的天上終于落下雨,雨滴噼裡啪嗒砸在深綠色的樹葉上。
邱佚還是有些神志不清,趁着頭還昏昏沉沉便一時興起把手伸到窗外。一滴又一滴雨在他的手上綻開,背景是反光閃亮的一棵棵樹上的樹葉。邱佚不免心情大好,倚在窗台上更加自在懶散。
暮辭側着頭拿手托腮看着遇事義憤填膺、沒事沉默寡言的人人口中的學霸和怪人,貌似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暮辭笑着,右手食指在桌洞裡沾風油精的劑量更多了。暮辭站起身,左手依舊搭在窗台上,兩人挨得很近,邱佚滿臉疑惑看着暮辭。暮辭出其不意把食指戳在邱佚的太陽穴上。
“為什麼你個大老男人跟個小姑娘似的?什麼都有。”邱佚一動不動讓暮辭給他塗風油精。
“我還想當小姑娘哩!以後彩禮都不要出還有聘禮收。”暮辭給邱佚塗完風油精單手從桌洞裡摸出手帕擦手。
邱佚沒有說話,默默把手縮回來揮了揮手上的水,突然大腦罷工,順手就把手搭在暮辭腰上了。暮辭有些驚訝地看着邱佚,兩人同時把手縮回來。
“你真把我當小姑娘了!?”暮辭質問道。
邱佚往旁邊挪了兩步,愧疚地說:“我剛才是順手了才搭上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算了算了。”暮辭說罷坐到窗台上面對着邱佚,“我知道我天生麗質,不過我也沒這麼像女生吧?”
邱佚也坐到窗台上,兩人中間就隔着一道杠。邱佚說:“你不像女生,是我眼瞎了好吧。”
“哦。”暮辭回應一聲,“你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去器材室了啊?”
“嗯。”邱佚點頭說,“我最近解剖課上玩夠了,就天天看你解剖了那些青蛙老鼠我足夠了。”
“我怎麼聽出了諷刺的味道?”暮辭陰森森地看着邱佚。
“我不敢。”邱佚看着暮辭笑道。
暮辭緊靠着那根杠,用力把邱佚和杠攬在懷裡說:“我爹從小就告訴我,做人不該吃的虧要還回去,還要變本加厲。”
“所以呢?”邱佚拿開暮辭的爪子跳下窗台說。
“所以啊——”暮辭跟着跳下窗台摟着邱佚的腰,“你的腰以後就歸我摟了!阿佚~!”
“你可還真是個‘人畜無害’的小畜生。”邱佚捏着暮辭的臉說。
“我哪是小畜生?我是小姑娘。”暮辭擡手把邱佚鬓角的碎發撥到邱佚的耳後,接着又把邱佚的手從臉上拿開。
邱佚捏了下耳垂,暮辭看到了愣了一下——好像以前的一個人。
“把手撒開!”邱佚使勁想要把暮辭的手從腰上拿開,暮辭瞬間回過神,用力拿手箍着邱佚的腰。
“你力氣怎麼這麼大!?”邱佚氣憤地說。
“嘿,我還偏不撒開!讓你力氣這麼小!”暮辭滿臉嬉笑地說。
“我……!”邱佚瞬間黑臉,“逼得我……”
“逼得你咋了?”暮辭問。
邱佚臉色又黑又臭,“我就沒遇到過你這種耍無賴的。”
“不用,你遇到了。”
看到暮辭笑得很開心,爪子還搭在他腰上。邱佚秉承着不吃虧原則,反正那小畜生都跟他玩起無賴了,他還能由着他?
邱佚把手再次搭在暮辭的腰上,貼在他耳邊小聲地說:“腰挺細的啊。”
暮辭頓時禁不住了,“把手從我腰上拿開!癢!”
“怎麼了?不該吃的虧要還回去,還要變本加厲。這可是你教我的。”
“撒開!”暮辭叫道。
“你先撒開。”
“我!”暮辭瞪着邱佚,兩人就保持着這麼哇塞的姿勢對視着,“他媽的,我倆這——?”
“操!”兩人同時撒手。
該死!怎麼還跟這愣子擱這犯傻了?他個在家裡被寵上天的這樣也罷了,我怎麼也跟着了?邱佚的臉色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差不了多少。
“阿佚,你以後狀元的偉岸形象破滅了。”
邱佚裝作無事發生略帶慌張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掩蓋式地從桌洞裡掏出一本詩集。估計是太慌了,翻開詩集邱佚才發現自己拿倒了。暮辭也有些尴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沒了以往嬉笑的模樣。瀝青要是看見了估計會覺得他得失心瘋了,現在還是誰都别提的好。他媽的,那腰竟然感覺出奇的好。
暮辭右手托腮看着窗外,雨還是很大。可能雨能讓别人覺得哀傷沉悶,但在暮辭這,雨隻是會讓他覺得困乏。窗外的雨聲像一首奇妙的催眠曲一樣具有奇效,暮辭聽着雨聲不一會兒右手和頭都開始搖搖欲墜了。索性也不慣着自己那股子好孩子勁了,當什麼好孩子?他要睡覺,學習的事上一邊去。
上課了老教授在講台上擦了擦自己的眼鏡鏡片,哈兩口氣,鏡片上便起了一層水霧。拿手帕擦幹鏡片老教授才準備開始上課,張立菁再次回頭拍着暮辭的腦袋。
張立菁使勁扒拉着暮辭,焦急地壓低聲音說:“趕緊起來!老教主的課!”
“嗯……?”暮辭嘟囔着擡起頭,“什麼鬼?”
“你還是趕緊起來吧!要不老教主又要說了。”
“我又不是上課沒睡過覺。你别管我了,讓我睡會!”暮辭半眯着眼說,說完接着睡。
“我!好心當驢肝肺了啊?你趕緊給我起來!”
“想屁!不可能!你好好聽課,别煩我。”暮辭又擡起頭說道。
“行行行,你牛氣,我不行。”張立菁無語地看着他,見說不動了也就回頭聽課了。
老教授自顧自講課,懶得顧及那些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麻麻賴賴混完這一節課,暮辭跟着下課鈴打着哈欠伸起懶腰。
“你也真是夠厲害的,我都不敢這麼幹的!”張立菁回頭對暮辭說。
“灑灑水啦~,他講課我聽不懂啊,跟念天書一樣的我犯困很正常的呀!”暮辭伸直胳膊趴在桌上笑着說。雖然眼睛有點發脹,但他不打算再睡了。
“希望你能過抽考。”張立菁眼裡滿是同情,“挂科了你咋辦啊?”
”挂就挂吧!要麼重修,要麼補考,我無所謂!”暮辭說。
“你就不怕你家的老頭子罵你啊!?”
“咋說我爺爺的!?”暮辭一巴掌拍在瀝青頭上,“欠了是吧?有本事你家百貨大樓别進我家的藥!”
“我哪敢啊?暮老闆家大業大我這種小門小戶的哪敢啊?”瀝青開玩笑地說。
暮辭看着門外,好玩意,珞邛正看着他。暮辭連忙把頭轉過來,小聲地說:“你趕緊給我出去吧!珞邛找你呢!”
“是嗎?”張立菁看着前門那裡,珞邛欣喜地朝他揮手。
“趕緊去吧!别讓人等太久了!”暮辭起身拉着他的手把張立菁推出去位置,“慢走不送!”
“那好吧,你記得考試的事啊!”張立菁朝暮辭說。
暮辭對他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OK”變成“告辭”。
暮辭回到位置上看着張立菁和珞邛兩人笑着竟然莫名覺得羨慕了,估計又是犯病了。托着腮看着窗外,雨還在下,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又犯困了,唉,倦怠乏力乃人之常情。
暮辭無聊地看着窗外的雨,不免覺得煩躁起來。唉,無聊死了,但還能怎麼辦呢?要怪就怪自己沒交多少朋友呗,過了這麼久活得還是這麼失敗。暮辭内心冒出這一連串文藝青年言語,頓時覺得自己又矯情又有病。暮辭沖着自己翻了一個白眼,依舊盯着窗外。
“怎麼了?裝憂郁少年呢?”邱佚從背後拍着他的肩說。
“嗯?”暮辭疑惑地回頭看着邱佚,“你怎麼不覺得尴尬了?”
“隻要我不覺得尴尬那麼尴尬的就不是我,更何況是你先跟我玩賴我怕你個屁。”邱佚坐到暮辭旁邊的位子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