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逸考了兩次,硬是沒能撼動班裡的第一第二,叫他時而感到有些挫敗。
但是于蘇逸而言,挫敗隻是一時的,隻要肯學,學精,就算無法超過,也能一步一步的把距離拉小。
窗外飛雪,下得越發的重,不知細小的飛雪下了幾場,終于迎來了第一場鵝毛大雪。
古人一貫身着單衣單褲,自然沒有現代的什麼毛褲護着腿和膝蓋,蘇逸後來凍到頭腦發懵,墨台都凍成了冰磚,他可算是理解了天大寒硯冰堅這句詩文。
幸虧後來書院允許他們烤火盆,于是分劃坐席,每一處都擺放火盆,這才叫他們好受了些。
蘇逸怕冷,謝明眴又給他送了衣服,肉眼可見的保暖厚實,套了新的被褥,倒叫其他人羨慕。
有了衣物,他才好了不少,日子沒有之前那麼難熬。
至少沒有先前那樣往外一站,就真的要跟雪人比個高下。
等到季考那天,相比之前的科考,要嚴格了不少,足足考滿了三個時辰。
考試的内容相比于課考,少了帖經墨義,多了一道詩,四書五經兩道。蘇逸雖然不擅長寫詩,但好歹有模學樣,二三流的水準也是水準,寫出來便已經是上上等,蘇逸并不自己苛責自己。
至于其他的題,他算是押中了一道半,剩下兩道半,都是按照之前訓練那麼多歸結出的方法,極其放松的寫完了整張試卷。
除了手有點涼,并沒有其他什麼緊張的情緒在。
時間把握的恰到好處,他剛收了筆,就到了收卷時間。
餘光瞥見旁側的考生,大多一臉頹喪,蘇逸心裡估算着試題難度,便放下心來,升班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果真,到了放榜,他瞥了一眼,早有所料,第二名,看完了名次,便迅速的退了出去,意外的是卻被人攔住,攔住他的并非旁人,正是此次季考的第一名,孔靖琪。
他為人穩重,已在外舍待了三年,在蘇逸來之後的數次考試都穩居第一。
但他還是好奇,蘇逸究竟是怎麼做到在短短三個月之内,從班級倒數第二,一直爬到第二名的。
他跟在蘇逸身後:“蘇兄,請留步。”
蘇逸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記得孔靖琪,不隻因為他一直都是第一,更是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他和自己一樣,也不融圈子,像個獨行俠一樣。
“孔兄,何事。”
“我隻是好奇。蘇兄,你是如何用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就取得如此大的進步?我初進書院時,數次季考都隻差半步,可是你剛來時,甚至不如初到時的我,我實在好奇。”
他算是意識到,自己學成這般,便已經是盡力萬分,可偏偏有人天資聰慧,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便抵得過自己三年。
本以為欲速不達,沒想到所有的一切放在天資之前,都隻能算得上是笑話。
什麼沒有捷徑?什麼欲速不達?通通是騙他們隻靠吃苦讀書的!
雖然現如今名次要比他高上一個,但越往後,這差距便會拉得越來越大。
孔靖琪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但他知道,這件事情發生,隻不過早晚,自己要先想通了,才能不被這件事情煩惱。
“勤勉自律,善讀善樂”,蘇逸微然一笑:“可能隻是因為我覺得,讀書也有樂趣吧。”
“這……”
“哦對,或許也有點運氣在身上,考試前少吃涼的,莫要堂上壞了肚子,結果定不會太壞。”
蘇逸其實并不想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麼。他所想所言,皆是真摯無比,至于旁人如何去想,那他也實在管不到。
孔靖琪聽的一怔,見人遠去的身影,不知作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