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近了點,那張明豔動人而富有沖擊力的臉霎時間離他變得很近很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她皮膚上的紋理。
柯本猛地低下頭,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心底突如其來地冒出一絲焦渴,讓他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戰栗起來,他極力想要壓下腦海中暈眩的幻想,但卻無論如何也克制不住,反而那些模糊的片段随着他拼命地壓抑而變得更加清晰且具體。
正如大腦聽不懂否定詞一般,此刻的柯本宛若一個絕望的旅者,在面對綠洲的誘惑時徹底放下自己高懸着的自我要求,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正人君子剝去自己文明禮儀的外皮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柯特·柯本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紅暈,額頭上大顆大顆滑落汗水,他閉上眼睛,微微搖頭,似乎是想甩掉那些精神幹擾。
偏偏若拉又笑了:“你在渴望我?”
啪。
理智的絲線被繃緊到一定程度後猛地斷裂開來,強大的反作用力在他的大腦裡留下深深的鞭痕,他發出一聲歎息。
“對,我想我……”
每個男孩心底都有一個姐姐,當若拉以熱烈驕傲的姿态像太陽一樣闖進這個街頭彈琴的小混混柯特·柯本的世界時,他就不可避免地深深被她吸引了。
她懶懶散散的笑,她舒展的柔美的身體,她貓一般靈動的眼睛,她潇灑自如的步調,她的臉。
柯特·柯本失神地盯着她的嘴唇,想,她的吻是否也和她本人一樣熱烈呢?
如果我就此投降,她會安撫他的心靈,給他一個帶着香氣的柔軟的擁抱,用她細嫩的手指插進他的發絲裡撫摸他的頭顱,然後給他一點表現出愛和所屬關系的吻嗎?
柯特·柯本發誓,如果她能過這麼對他,他一定會那樣做的。
但若拉才不會這樣輕而易舉地給他滿足,她伸出手,猛地攥住了他的領子,像拖拽麻袋一樣強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看清楚,她眼底被溫柔和愛僞裝後的,刻骨的冰寒。
她永遠不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我……斯嘉麗……”他嘶啞着嗓音,聲音簡直像是從啤酒裡撈出來的一樣,似乎還冒着刺激的泡泡。
理智似乎回籠了一些,他說:“我想請你當我們的經紀人,教我們……”
她松開手,身子挺直坐了起來,神色恢複了淡淡的倦怠,柯特·柯本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行為有多麼冒昧和唐突無力,但她偏偏就是這樣包容了下來。
“我們需要你……斯嘉麗……”
若拉眼底劃過一絲輕嘲:“可我不需要你們,一支在洛杉矶可以找到幾十個一樣的三流樂隊足以讓我失去所有休假的自由。”
“可是……”
柯本一瞬間福至心靈,恰好雷聲響起,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意識到這個慷慨的女人沒有第一時間趕他走就已經是寬宏大量,他小心翼翼地說:“我會給你錢。”
她冷笑一聲:“請回吧──”
強勁的風席卷而來,将男人清瘦的身體推搡着向外,就在他即将被丢出門的一瞬間,他反應過來了。
“等等!”
若拉懶洋洋地擡頭看他。
柯特·柯本第一次有勇氣直視她的眼睛了,他說:“你在樂隊有充分的話語權。”
她眉眼微微下垂,玩弄長發的手一頓,眼底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話語權?
正是她想要的。
但是,對于一個已經被她攻心的男人來說,這就夠了嗎?
“那麼報酬──”若拉故意拖着聲音,就是想看看柯特·柯本還有什麼新鮮事。
“分成,我給你40%。”
若拉笑了起來:“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