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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倚着池塘,陽光不燥、微風正好,蟬鳴蛙叫,綠水蕩漾。
一人一鬼一前一後,岑涔全副武裝、帽子墨鏡口罩一個不落,高冷地對前台微微點頭,再不苟言笑、腳下生風地大步往電梯走。
李景元墜在身後:高冷熊?
雖早已習慣他的僞裝,但每次見到又難免笑笑,這簡直......太可愛了。
甫一進房間大門,岑涔左手挂包右手扯口罩,接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刹,再惬意地喟歎。
精緻小熊,每次出門都要背個小書包,李景元真的很好奇,包裡面到底有什麼。
岑涔回卧室拿衣服,“我要去洗澡。”
李景元熟悉流程,“我回卧室等着,絕對不偷看。”
岑涔像是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納悶,“你怎麼一會兒‘朕’一會兒‘我’的?你到底是什麼呀?”
李景元朝椅子上一癱,閉目養神,“你猜。”
“愛說不說。”
“行行行,一會兒告訴你。”
“哼,我又不想知道了”,他抱抱胸,有些傲嬌,扭頭進了浴室。
下午沒事兒,有大把時間,這次岑涔哼着小歌,在浴室裡扭來扭曲開演唱會,洗了将近半小時。吓得李景元以為他暈在裡面了,腳無意識朝那兒走,腦子在思考怎麼進去才不會被誤認為變态,算了,變态了就變态吧,以後總歸要變态的。
誰知到了門口,都要破門而入了,才聽到裡面模模糊糊的哼哼聲,再定睛一看,才看到裡面扭的想故障機器人的模糊人影。
唉。笨熊開心就好。
他又默默回卧室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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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涔開完個人演唱會,頭發懶得擦,直接蓋個白毛巾就出去了。先到客廳沙發上癱着歇歇,恢複體力。
實在不想動,實在讨厭吹頭發。
要不然......,找小鬼吧OvO,他肯定不會介意的。
于是岑涔又蓋着他的白毛巾,慢慢挪回了卧室,“小......”
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本來坐的好好的小鬼,突然面色難看地暴起,蹭地一下來到自己身邊,周身滾滾黑氣,一把奪下了自己透頂的小毛巾,還嚴厲訓斥自己不要戴。
“你幹嘛呀!”,誰被無緣無故訓斥後,還能有好心情。
李景元見他這架勢是要生氣,語氣又軟下來,循循勸導,“不要戴這個,晦氣。”
“哦”,岑涔睜個澄澈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沒想到這小鬼還挺封建。O.o
“那你幫我吹頭發吧”,他為掩蓋扭捏,故而揚了揚下巴。
吹風機鼓動的嗡嗡聲不絕于耳,岑涔坐在小沙發上,回着信息,任背後李景元怎麼捯饬他的頭發。
“在和誰聊天?”,李景元淡淡開口。
岑涔接收到的:在嗡嗡嗡天嗡嗡嗡......
在看天?
岑涔納悶地戚着雙眉,扭頭疑惑地看了眼李景元。李景元見他這反應,一看就是沒聽清,自己也不問了,問那麼多幹嘛,小熊有自己的生活。
于是,李景元隻與岑涔對視了一眼,就将他的腦袋輕輕掰了回去。
接下來,吹風機繼續嗡嗡嗡,岑涔繼續回信息。
時間越流逝,李景元心裡越憋悶,壞熊到底在和誰聊天?
聊這麼久?
有什麼好聊的。
等吹完頭發,李景元抽掉他的手機,把他領到浴室外的梳妝鏡子前,暖色調的燈打在冰冷白瓷上,岑涔背對鏡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李景元,微微疑惑。
這是幹嘛?
李景元不語,隻默默眼眸低垂,凝視着岑涔,他微微向前走,身子前傾,慢慢地,像是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他把岑涔逼到了極點。
細腰抵着洗手台,岑涔遲鈍地發現了不對,皓腕抵住前胸,他微微偏頭,耳尖微紅,“你别這樣。”
誰知,李景元非但不走,還愈發得寸進尺,岑涔閉着眼,不敢睜開,不敢擡頭,但等了一會兒,卻無事發生,可眼睛睜開的一刹那,耳尖像是擦過了誰的唇。
小鬼退後,扣手敲了下他暈暈的腦袋,聲音淡淡的,“想什麼呢”,接着,把手裡拿的精油在岑涔眼前晃了晃,再把他掰着轉了個身。
鏡子裡,李景元正細緻地給岑涔抹護法精油。
他沒有看岑涔,專注于手上的事,“剛剛在和誰聊天?”
岑涔看着鏡子裡兩人不遠不近的距離,“朵朵呀。”
“她找你幹什麼?”
岑涔質疑地扭頭,這個距離想正視小鬼,需要微微擡頭,“她是我的好助理!”
李景元不看他,又朝手心按了兩滴,搓一搓,“工作上的事?”
岑涔轉過身,看鏡子裡小鬼細緻地伺候自己,“不是。”
“那是什麼?”,他語調平平的,嗓音淡淡的,像是無所事事順嘴問問。
“她媽媽出了點事,急需用錢,她前幾天實在沒辦法了,把這事和我說了一下”,見鏡子中李景元手上動作不停,岑涔繼續開口,“所以我就幫她付了。”
不知那個字戳中了他,李景元有些眉開眼笑,“和我說幹嘛?你自己的事。”
“臉上擦了沒?”,李景元接着問。
嗯?
“臉上還要擦?”,一個不注意,岑涔把心裡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