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一零九号車廂的乘客。”酒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幾天裡,她已經徹底和這位酒保混熟了,“聽聞她不僅是貴族,還是個來頭很大的魔法師呢。”
娜莉辛聳聳肩:“魔法師會看不住、找不到一隻羊嗎?”
“誰知道呢,尊貴的魔法師大人總是有很多怪癖的。”
“尊貴啊……”娜莉辛從車廂門的方向收回視線,半調侃半認真地說,“我當年也差一點就成為魔法師了,是我自己放棄了。”
如果她的魔力沒這麼貧瘠……
酒保擦拭着杯子打趣:“您後悔了嗎?”
後悔嗎?
娜莉辛至今還記得十五年前魔法學院的院長看向她時那可惜的眼神,“徒有天賦,魔力低下”,“或許可以試試深耕魔法陣理論的領域”,還有,“你真的決定要退學嗎?成為魔法師幾乎是平民跻身貴族階層的唯一途徑。”
但,平民魔法師未必能成為貴族,卻必然會被卷入政治鬥争之中。
“當然不,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狀态。”想起自己賬戶裡的存款,娜莉辛開心地笑了出來,“魔法師可沒有我這樣自由。”
近年來,皇帝對魔法師的管轄步步收緊,魔法師中至少有五分之三是貴族,于是這種做法又加深了皇室與貴族間的矛盾——眼下,這些上層階級人士大緻上可以分為皇室派和貴族派,兩個派别之内又各自分裂出皇太子派和塞勒斯大公派,兩個派别之内又各自有激進派和保守派,亂得不行。
要是站錯隊就慘了。
娜莉辛喝光酒杯裡的酒,放下小費後起身離開了。
比起留在随時都有死亡風險的高處,她還是更喜歡在安全的人群中等待結果的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