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北川緊緊反握着她的手，輕聲問，“你有沒有傷到哪裡？”唐嘉人見他已經傷成這樣了還惦記着她，隻一個勁的搖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大顆大顆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雨越下越大，兩人仿佛置身一個獨立的雨霧世界裡，直到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醫護人員将趙北川擡上擔架，他還緊緊握着她的手不肯松開，唐嘉人也亦步亦趨的跟着。

手術室外，唐嘉人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她低頭看着自己沾滿血迹的雙手，那都是趙北川的血，裙角的血已經幹涸成暗紅色，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唐嘉人蹲在地上，将臉埋進掌心。

一小時後，護士走過來，“唐小姐，趙先生手術很成功，不過左手手臂骨折，失血過多，需要住院觀察。病人現在是清醒的，你随時可以進去看他。”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唐嘉人蹑手蹑腳的走了進來，她的頭發還滴着水，衣服濕漉漉的，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趙北川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左手手臂打着石膏，右手也重新換了紗布，裹得嚴嚴實實，聽到聲響猛地睜開眼，就看到女孩這幅模樣，心猛地揪了一下。

男人作勢起身，“你怎麼不先去換身衣服？”

“你别動！”唐嘉人快步上前，輕輕按住他的肩膀，兩人一高一低，趙北川擡眼就看到她眼睫毛上挂着的淚珠和臉頰上沾着的血迹。

唐嘉人的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左臂上，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眼眶瞬間紅了，“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

“别說傻話”，趙北川打斷她，看着她濕漉漉的樣子，心疼的不行，“你這樣會感冒的。”他想要伸手按呼叫鈴，卻牽動了傷口，疼得皺起了眉頭。

“你要叫醫生嗎？”唐嘉人緊張的問，“哪裡不舒服？”她想要伸手扶他又不敢碰他，站在床邊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趙北川見她焦急的樣子，無奈的笑了，“是給你叫的，讓護士拿條毛巾和毯子來。”他指着沙發上放着的西裝外套，“先披上吧，雖然有些大，但總比濕着好。”

寬大的西裝幾乎将她整個人包裹住，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嬌小的不可思議，隻不過袖子寬寬大大，肩線幾乎滑到了手肘，西裝下擺直接遮到她膝蓋上方，顯得小腿更是筆直纖弱……

趙北川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很适合你！”

西裝外套仿佛還殘留着若有似無的雪松香水味，唐嘉人感覺臉頰發燙，低頭擺弄着過長的袖子，“太大了……”

“過來，”趙北川擡起包裹着紗布的右手，笨拙的替她卷起袖子，“這樣好多了。”

護士很快送來了毛巾和毯子，趙北川示意唐嘉人坐到床邊，“把頭發擦幹。”

唐嘉人乖乖照做，她一邊擦頭發，一邊偷瞄他打着石膏的手臂，聲音還帶着嗡嗡的鼻音，“還疼嗎？”

“隻是一點小傷，養幾天就好了”，趙北川頓了頓，看着套着他的外套坐在身邊的人，輕聲說道，“幸好你沒事。”

唐嘉人聞言愣住，眼眶忍不住又紅了，擦頭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病房裡安靜的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她擡頭就撞進了男人溫柔的眼神中。

“嘉嘉，”趙北川聲音低啞，他擡起右手，輕輕用手指拭去她臉上的新添的淚珠，“我是心甘情願的，别自責了，好嗎？”

唐嘉人感覺被他觸碰過的臉頰更燙了，眼淚汪汪，“你……你叫我什麼？”

趙北川也愣住了，随即輕笑出聲，“嘉嘉，我叫你嘉嘉，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