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出來的?”李聽瀾止住腳步看向莊苑問道。
“不是嗎?”莊苑有些不确定的問道。
李聽瀾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那也隻是曾經罷了。”
南陽草廬與南山寺隔着半座山,二人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南山寺。
進了寺門,赫然立着的便是一尊佛像。
“在我生活的地方,我也曾去過寺廟。”莊苑靜靜的望着佛像開口道。
“那你所求的是什麼?”李聽瀾看向莊苑問道。
“求财呀!”莊苑每次去寺廟都盼着佛祖能應了她,讓她飛黃騰達。
“你倒是直接。”李聽瀾侃笑道。
“那你呢,你看着佛像會想什麼,會求什麼?”莊苑轉頭看向李聽瀾問道。
“大概是減輕一些身上的殺戮之氣,不入十八地獄,廖見閻羅,才好。”李聽瀾平靜道。
“你是為了黎民百姓,佛祖如何會怪罪你?”莊苑坦然一笑,怔怔的看向李聽瀾道。
李聽瀾意味不明的對着莊苑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進去吧!”莊苑說道便轉身走進了院内。
“這位施主,此時已然入夜,寺院不再接待,你回去吧。”這時寺院裡面一位穿着黃色僧服的中年男子走到莊苑身旁說道。
“我二人來此是為了來尋臨沂主持。”李聽瀾走上前對着僧人平靜道。
“草民,拜見殿下。”僧人認出李聽瀾的身份急忙行禮道。
“免禮,勞煩法師為我通傳一聲。”李聽瀾柔聲道。
僧人應下便放下手中的掃帚,轉身走進了一處大殿内。
“他竟然識得你?”莊苑看向李聽瀾問道。
“他乃是崔氏崔明之子崔望嚴,與我此前見過幾面。”李聽瀾緩緩道。
“既然是崔氏,為何會削發為僧?”莊苑不解的問道。
“崔望嚴有一發妻,二人原本琴瑟和鳴,感情深厚,然妻子薨逝,崔望嚴不堪打擊,便離了家,削發為尼。”李聽瀾解釋道。
寺廟院内的地面上,是用石頭鋪成的路面,院中央,種着一棵銀杏樹,樹上的黃葉并未完全脫落,仍有一部分滞留在樹上。微風拂過,樹上的黃葉,随風飄蕩。
“他二人的感情想必定是值得讓人銘記于心的。”莊苑看向銀杏樹葉,沉思良久緩緩開口道。
很快,崔望嚴便領着主持走到了二人身前。
莊苑本以為臨沂主持會很年老,但此時看去,二人身前的臨沂主持竟看起來十分年輕。
“拜見殿下。”臨沂主持俯身行禮道。
“免禮,我來此處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李聽瀾平靜的撇了莊苑一眼道。
“那便請二位随我移步偏殿内。”臨沂主持說道,便領着二人走進了主殿旁邊的偏殿内。
偏殿内除了放着幾尊身形較小的佛像,側邊則是放着一張矮桌和幾塊坐墊。桌上燭火搖曳,明黃色的光亮,照耀着屋内的一切角落。
“請坐。”臨沂主持說道,便走向一旁的櫃子處,拿出了一塊錦簿。
莊苑随着李聽瀾坐到了軟墊上。
“為何南山寺的主持竟這般年輕?”莊苑側到李聽瀾耳間小聲開口道。
“原先的主持是瀾嶽主持,幾年前瀾嶽主持圓寂,他的徒弟臨沂便繼承了他的主持之位。”李聽瀾回應道。
“殿下,你可否說明你的訴求。”臨沂拿着錦簿走到二人對面坐下道。
“我想請你為我二人算上一卦,可否為我二人找到一條生路?”李聽瀾看向臨沂緩緩道。
臨沂了然,從衣袖之中取出三門銅錢放到了桌面上。
“你二人各自用這三枚銅錢向空中抛擲六次。”臨沂望向二人道。
莊苑看了李聽瀾一樣,便拿起銅錢向着空中抛擲了六次。臨沂主持在錦簿中記錄下六次抛擲的結果。
待二人紛紛抛擲完成,臨沂停下筆神情濃重的看向二人。“你二人的卦象,乃相生相克之道。”
“主持可否明說?”李聽瀾望向臨沂問道。
“卦象順位,若爻陰陽,神得動爻相生,不化退乃吉,受克無救乃兇。?”說到此處臨沂主持擡眼望向莊苑道。
“姑娘應該不屬于這裡吧?”
莊苑一愣,看向臨沂道。“我的确不屬于這裡。”
“多因炜業,餘念從安,蘭因絮果,得此術,料哉合赢。”
“你二人命中本就有此一劫,逃不脫,若應順位,必定相殘,若應逆位,你二人或有一線生機。”
莊苑與李聽瀾對視一眼,不明的看向臨沂主持道。“臨沂主持可否為我二人指一條明路?”
臨沂收起手中的錦簿放到一旁,伸出左手閉眼撚算。
屋内燭火迢迢,照耀在衆人臉上,莊苑有些擔憂的看向李聽瀾。
一路以來,直到此時此刻,莊苑才清楚的知道,李聽瀾帶她來此處的用意。
還記得李聽瀾之前所說的話,他終究會替她找到回去的辦法。
臨沂收起手看向二人道。“若想破除此命,需你二人陰陽互補,既成天意,縱使外界如何幹預,命既連貫,既成定局。”
深夜已到,風蕭鼓瑟,嘈雜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