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兩天，老康帶岑昭他們在陽台撒卷子。

而他們高考前兩天就不幹了，把班上所有人都樂的，大家說老康估摸也不想大家在畢業後恨他，在班上拼命的逗他們。

而岑昭想他們往後不深造的再也沒有在這時期淵博的知識了，岑昭看見過最多的名言名句是在這裡，長這麼大腦子轉的最快的時候是高二到高三這個階段。

——少年應當鴻鹄志，當騎駿馬踏平川。

班長是老康這麼些年的“狗腿子”，斯斯文文的戴眼鏡，人面獸心，親自給大家發試卷，讓他們撕。

班裡幾個搞笑男，抓着卷子就亂七八糟揉一團，跟暴躁猴子似的一揮舞扔到外面，全場笑爆。

在校最後一天是三中所有高三生的“狂歡”，在樓上把卷子作業撕成雪花往下撒，有人不免落俗的哭了，這個青春再好再不好，都要過去了。

并且一生一次，無意外不會再回來。

最後一天成了很多感情的傾斜口，岑昭也忍不住眼眶通紅。

除了撒卷子作業，課程和一日三餐安排還和以前似乎沒什麼不同。下午上課，趙然跟岑昭說她跟葉玲玲把宿舍打掃了一下，中午沒睡，沒怎麼吃，班長說考完兩天後組織ktv唱歌。一人二十。

岑昭忍不住樂了。

“……”趙然拍她，眼睛血紅，輕聲道：“我沒覺得這個高中不好，比我初中時好多了，我初中時那才叫累，跟宿舍那幾個玩不好的女生玩宮鬥。葉玲玲跟我住一個宿舍很好，那時就跟葉玲玲商量想把你也糊弄到宿舍來。然後跟葉玲玲一想，走讀更好的沒找你了，我在這高中宿舍很好的葉玲玲還是我們班的，我以後上大學了擱哪找這麼好的舍友和同學……”

她說着說着哽咽。

“……”岑昭把她抱到懷裡安慰。

葉玲玲等會也來了，趙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我靠我要調理好情緒，不然我高考不完了。

……

晚上上到十點半。

正式結束。

夜風裡充滿燥意困倦和悶聲的情緒。

把桌上抽屜裡的所有書裝到書包裡，袋子提着，家長們密密麻麻在校外接。三中辛苦的學子要回宿舍開始收拾東西，大包小包往校外拎。

學校廣播平時唱的“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在腦海裡回放。

趙然把短發全部捋到耳後，告訴自己真不要哭了，不然高考考不好不還有的哭，再要複讀不還有的哭。

岑昭有些無所适從地在收拾完所有東西後問趙然葉玲玲要不要幫忙，趙然葉玲玲說不用，趙然說她回去吧！一個星期後見。

岑昭跟周忱年方明出校。

燕阿姨來接。

岑昭回頭望，背後林立的昏暗的教學樓和那些沉默安定的景象像舊過去的遺址。

燕阿姨在外面開心，祝福他們！“高中終于要過去了啊，高考好好幹！考得好帶你們買蘋果相機，去大海玩！”

岑昭睜着眼毫無情緒般，心裡空蕩蕩的偷偷在後座跟周忱年握手，後來想她已經夠幸運，甚至該為這些幸運放個炮。

她要沒和周忱年在一起，周忱年喜歡她，她到高中也會這麼哭，卻因有些人願意為了你以後在一塊，因為以後會在一起，而難受都少一點了。

趙然哭是她理智知道她們畢業後會很少見了，岑昭和葉玲玲多少還抱她們以後回來這還能多見面的想法。

“……”岑昭夜裡輾轉反側，她夢裡夢到有個人在問她為什麼難受，岑昭覺得很難得——有些人站在前途未蔔和你的感情裡仍為和你的感情動容。

她覺得在以後說不定他媽真少見了。

岑甯春，岑年和她遇到的大多數大人都不這樣。她翻個身，到底在淩晨四點哭醒。

岑甯春和江阿姨燕阿姨都把這當解放，一個月前就把房子訂好在了高考附近。

帶準考證，紙、筆，岑甯春要給自己穿旗袍，請阿姨付三倍工資給她做大餐，她好好考就行。

去賓館，看考場，晚上，岑甯春讓岑昭好好休息，岑昭卻“看到了”萬馬奔騰的高考大軍來襲。

早上洗漱吃飯，岑昭的考試要帶的東西被岑甯春反複再三檢查了十幾遍，岑昭出門時又帶岑昭看了看。

一身金絲旗袍的岑甯春他娘自己先緊張了，給岑昭開門，送她，讓她，“别緊張啊，寶寶你是不是一到大考就考不好類型的？”

“……”岑昭乜她媽。

考語文。

在裝着監控和監控老師的教室裡坐下，發卷子，手發抖地看文言文詩詞，背後作文題，心裡有數坦然寫上名字。

十幾年磨一劍開始。

中午回去吃飯，心裡有數也不看手機，她媽随便問她兩句，問她要不要午睡？

岑昭睡不着的趴床上一會，起來刷題，下午考試。

……

高考結束。

岑昭拿着筆袋在交卷時間結束後交卷，跟着已經在流動的其他高考生們下樓，心裡有陣暴跳，一點失落，一點空蕩蕩的惘然。

高考三天天氣正好，日頭爆曬，外面金晃晃的，所有家長在校門口堵着，全是殷殷期盼的目光。很亂，地上傳單水瓶到處亂晃，擠旁邊門出去，岑昭在路邊找到她媽的車，卻沒看到她媽的人。

岑昭有點想看手機了，過了沒兩分鐘，岑昭若有所感扭頭，她媽捧着花過來了。在耀眼陽光裡不真實。岑女士似乎永遠比岑昭大膽、自由，穿着五彩斑斓的岑昭都不想她穿的旗袍，手上花開的正盛夏。

一屁股進車裡。

确保準考證和紙筆，岑甯春把她手機給她，岑昭顫巍巍開機手機，點開q｜q微信，無數信息彈出來了，過去的，正當時的，她班群裡拿到手機的瘋狂在發消息。有對題的，有盡給自己和群裡大家說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