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是正在等候的家長。
岑昭拉着周忱年胳膊說要不走回去吧。
周忱年解釋因為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一塊放學,沒提前約。
下雨天很難約。
岑昭說幾次算了,路上随便聊些,主要岑昭結結巴巴講。岑昭問方明呢?好幾天不見了。
周忱年說你别管他,不知道誰惹他老生悶氣。他和柳月那脾氣就我慣出來的。
他語氣輕飄飄,尋常。岑昭見鬼一樣往上看他一眼,他挑眉,在傘下大部分傘給她打了,還他媽顧忌她背後書包。周忱年:“老子陪你們小孩玩不明顯嗎?”
岑昭笑點有時候很低。
笑噴。
周忱年也笑,他有時候真覺得他們小孩,他媽愛上小孩不懂事的好像也是天命。他握着岑昭手緊了點。
以前他是覺得跟那些談戀愛,成年,脫褲子就要跟人上床,開口就講老油條的話的人玩也沒什麼意義。他以後可能就變那樣,滿嘴一吐露,青少年心裡看不起一看就吹牛逼的樣。
他想真實厲害的人什麼樣,給他窺不到私下欲,說話一本正經,睜眼就是幹事的。他以後要有岑昭,做他唯一活氧,他他媽要坐在電腦前就一動不動做事半輩子。
他有時和人交往欲很低。
岑昭:“我我小孩嗎?知道道narcissism什,麼意思嗎?”
周忱年唇一抿,眉心一跳,開口:“罵我豬呢?”
岑昭笑死。
這晚岑昭夜裡到家,她媽沒睡。
“……”
甚至看着周忱年帶岑昭共打一把傘回來的。岑昭知道自己沒控制住類似“甜蜜”的笑。
看到她媽在門口留着一盞燈火,燈火在背後那刻,岑昭甚至有種惡其餘胥的談戀愛真惡心的感覺。
她笑戛然而止在臉上。
“……”周忱年也沒笑。
岑昭就是很矯情,就是覺得她生活一半不開心是她家庭帶來的。
周忱年喊聲:“阿姨。”
岑甯春從幽暗盯着他倆到笑,岑甯春道:“你倆打一把傘回來嗎?岑昭昨天我提醒她今天帶傘了,怕她沒帶傘,她又沒發微信找我。”
岑昭有點臉紅道:“我我幾個同同學沒沒帶傘,我借她們了。”
岑昭心有感應低頭看了看手上一直沒注意的手表,周忱年張了張口,想他要不要跟她媽說這事,不清楚她媽向着哪的,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的确沒那麼好。
手指動了動,周忱年要說話那會,岑昭拉了拉他衣角,岑昭問她媽:“你你把把門口擋着不讓我我倆進來呢?”
岑甯春反應過來,嘴裡說着讓他倆讓他倆,說岑昭他娘沒傘了打個電話給她來接她啊,她在家白着急,他倆怎麼回來的?打車回來的嗎?
“打車打不着,走回來的。”周忱年在門口看着岑昭進去。
周忱年問:“岑昭要我說什麼話嗎?”
他又坦蕩了。
岑昭回頭用純淨鳳眼看他一眼,道:“沒沒事兒,你你先回去吧,晚安。”
周忱年等了等,看看她媽,走了。
岑昭沒什麼話好跟她媽說的。
她成年了,她也在談戀愛,這世上如果愛情斷不了,她談個又怎樣。
岑昭第一秒垂睫想周忱年怎麼想。第二秒打開手表看了……
她媽給她打電話加發微信七八個,岑昭第一次看她媽給她發這麼多着急的電話微信,心裡很暖,卻暖的不是時候。
岑昭晚上寫作業,寫在淩晨一點半。她寫不下去了加上今天——昨天晚上确實很煩,她沒對不起哪個。不該多想。把耳機摘了他媽皺着眉要睡覺。
她媽在她後面,把她吓得一抖!
岑昭一個激靈。
岑甯春:“……”
岑甯春給她選這房間的初衷是這窗戶打開了能看綠化,對眼睛好。
發現你要真幹什麼入迷了,綠化放你眼皮底下都不好使,她在工作室哪幾樣健康了。
岑甯春要跟她睡。
晚上硬擠她床。
……她倆在淩晨争執起來。
岑甯春說她現在不能談戀愛,問她談哪個了?岑昭猜她心裡有數了故意問她。
沒提周忱年三個字,岑昭還裝傻跟她争,卻從岑甯春“假惺惺”關心起她如今很少關心的學習,争執起她要不想學,學習不好,她早八百年不學好了,她媽就是為的什麼,反正不是為了她而讓她不談戀愛!
岑昭結巴,争的面紅耳赤,最後在漆黑裡坐起來,說到她談戀愛!
她跟岑年一個樣!談戀愛,自己想幹什麼幹什麼時跟她說了嗎?!這是小事嗎?!一點不透風給她找後爸後媽,别說愛她!就從沒考慮過她要不要!給她找後弟後妹吧!别要她了吧!
她媽給她一巴掌。
漆黑裡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