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回頭瞥戴鴨舌帽的孩子,趙然他媽以為她戴好看和裝酷才戴帽子,葉玲玲聞聲想上手扒一下,岑昭連忙護着,葉玲玲:“我也想洗,今天中午我能到你家洗嗎?”
趙然斜她:“得了,你有這功夫早在今天中午跟我一塊洗好了,除了沒吹風機。我頭也油得要死。”
趙然低頭扒拉下短發。
一群姑娘圍着一個課桌聊起來,聊了岑昭才發現自己頭不是最油的。中午洗了頭就可能趕不上吃飯。趙然起勁了,扒拉一群人讓岑昭帶飯!
岑昭登時兩眼一黑,她們說不要帶什麼,帶飯團吧,一人一個。
她們女生在高中很少有這樣玩在一起不分你我和小團體的時候,趙然想馬上要高考了難得了的更起勁了,抓着岑昭跟她擠眉弄眼。
給岑昭他媽寫了清單。
班長在旁邊看不下去。
趙然指他:“不讓岑昭帶讓你帶!”
班長溜了。
讓岑昭放學就出校門丢給飯團店老闆,過來前付錢,耽誤不到岑昭什麼事。
岑昭答應。
中午火急火燎趕回去,路上小雪未積滿,此時停了,路上濕答答的,伴随越騎越冷的全身。
岑甯春不在家,家裡靜悄悄,沒了阿姨後,岑昭回歸以前日子,吃飯都是在外面吃。岑昭火速抵抗不适洗了個頭,然後從衛生間出來,她有氣無力頭朝下趴在沙發上。暈的天南地北……
她有時不理解自己體質怎麼這麼差。
她又想吐。
她一旦意識到自己身體不好就伴随不可遏制的脆弱想哭,自卑他媽這事不順心。
歪在沙發上,想了一會為什麼她媽不愛她。
去衛生間吹頭發,她他媽想把所有頭發拔下來。
下午,岑昭強裝平平靜靜給她們帶了飯團,老闆細心在每個飯團旁标了價格。
有給現金的,有記着晚上微信轉給她的。
下午岑昭沒舒服回來,仍戴着洗新的帽子,去樓上接了兩杯熱水下來。
方明看見了。
在放學,橘黃色照明範圍廣到鋪陳每片黑暗裡,學生四散開就成寥寥的走,方明拉着周忱年誇張問岑昭,你是不是今天不舒服?我操沒貧血吧?
岑昭張嘴。
他們在蒼穹偌大下的開車鎖,方明試圖彎腰望望她低頭的臉:“……我們班一男的追女生,每天都到三樓逛一遍,他喜歡的女生巨愛喝水,小半個月了,我沒看到你上來一次,你那個來了嗎?”
周忱年差點忍不住踹方明,岑昭震驚要死,回:“沒沒來?”
她發現方明這人有種詭異的細心和體貼。
方明:“哦。”
他薅把頭發,又彎腰,“卧槽你嘴巴好像真是白的,要不要給周忱年看看……”
他激動了,拉周忱年,“卧槽你看看,我真看到了,我眼瞎沒有……”
周忱年本不在意,聽到上心了要彎腰低頭看,岑昭臉騰地沒出息一紅,她把帽子捂緊了,說真真沒有。
方明說你身體不好,有事就說啊。我們就一個你,别真讓你死了。
岑昭:“……”
岑昭憋了幾分鐘想問你怎麼知道我身體不好的?誰說的?誰說的。
在夜裡有氣無力蹬車裡,岑昭在方明後面問了幾次。
方明沒聽見。
周忱年實也沒聽見,就感受到她對前面方明說話。
騎快,往前伸腿蹬了一下方明車。
方明正心裡發誓他再也不要這麼苦,回家騎自行車裡,吓得卧槽一聲回頭??
周忱年扭臉看岑昭。
她黑色帽子下一雙詭異亮的出奇的眼,耳朵在兩邊大着,慢半拍問方明:“誰誰說我身身體不好的?”
她說完又感到全身立馬凍住了。
她覺得自己很蠢。
人最笨的事之一就是非要追着人問一個答案。
這答案重要嗎?
她身體不好是事實嗎?還能誰告訴他的,不她媽嗎?
這事不能說嗎?
像你結巴那樣。
路上除了他們和行駛過的車流,背後萬籁俱寂般,屬于他們這個年紀的奔波寂寞。方明迷惑出現在臉上一秒,很好的深夜能模糊人臉上很多瑕疵的皮膚,方明最近冒的一顆痘都被看不見,他道:“那身體不好不讓人說是吧?”
他小時候身體不好,現在很容易倒黴,他經常跟别人說。
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