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計時日曆，是老康在開學第三天後挂上去的，班長為此甚跟老康争論過。早挂上去了除了開始兩個月，後面會越來越沒效用，而離高考還有一截。

老康不同意。強調他這是想刻意忽略！

中午，趙然在熙熙攘攘的講台下吃老康和班長的瓜，唠叨現在時代變了，上大學的沒一個說上大學舒服的。

最終班長沒犟得過他，班上人裝看不見，實際眼觀六路，班長無奈的正好站在門邊，還燦爛的陽光投進來，曬得他臉紅紅的。

老康走後，班長甩衣服問他們，“你們看那數字有感覺嗎？”

“老沒了。”大家說。

笑噴。

出去看，除了個别班，包括他班，其他班沒這樣的。

趙然葉玲玲住校生，可和方明關系不錯，已混得比岑昭還好。中午食堂吃飯，拉着方明問他們班主任有沒有這麼缺德的？

岑昭第一次聽趙然說這個詞。

一愣後，差點笑死。

吃飯嗆着了，葉玲玲給她遞來湯，趙然沒當回事，方明據理力争，他們班主任也不差。

緻力表現就自己班主任魔鬼。

方明越說越激動，“肯定我們班主任啊！！你們班成績好就算了，這樣那樣嚴厲就算了他媽成績能提上來，不像我們班屎一樣的成績還在作怪啊。”

趙然笑噴在桌上趴着。

也笑噴了後面兩個偷聽的同學。

趙然樂不可支，肺都要笑出來，“給你班聽見了你完了。”

方明看看周圍：“沒人會來的，我們班主任漂亮美少女都不吃學校地溝油。”

趙然笑得要鑽桌底下去。

方明眼睛彎彎道晚上放學來校後籃球場嗎？看他打籃球，帶瓶水。

周忱年在旁邊像死人一樣垂眸揀着盤裡的菜，興緻缺缺說沒吃幾口，也吃了一大半。

方明戳周忱年，示意他也來。

星期五晚上，早放學，俗稱放松，趙然和葉玲玲讓岑昭等着，回宿舍放好東西就帶她過去。

末了岑昭說沒看過學校宿舍，看看。

趙然葉玲玲帶她過去，宿舍就是普通的樓，外面能隐約看見挂着的衣服，天氣太好，反射光面，五層樓。

住五層的幾乎每個新學期開學就有女生到舍管阿姨面前哭。

她們高三了，去年換了宿舍，考慮高三生時間緊迫，換到二樓，每次上二樓有種還想往上再走一截的沖動。

宿舍不大，擠四張上下架。趙然葉玲玲再次感慨走讀生幸福啊，回家還能放松片刻，還能想走哪走哪，想買什麼買什麼。

“……”

岑昭确實看着也眼睛一酸。

幸福像籠中籠外鳥，可她這會覺得，自己不幸福一點不是走讀不走讀問題。

出去，趕至校後籃球場，葉玲玲大方帶手機，方明大方發，她們怎麼還沒來？

記得帶瓶水。

買了兩瓶，方明周忱年一人一瓶，多了沒有。這吃絕戶讓岑昭想起她第一次帶水看他們籃球場時。

……頭皮發麻。

霞光萬道，變成橘紅色照着西邊，路燈已經到點亮起了，不明不暗照着樹葉擋着的籃球場。

方明喜歡打籃球，以前進校隊因鎖骨骨折沒當上，燕阿姨實不喜歡他做這運動，但攔不住方明喜歡。慢慢發現不進校隊也有好處。愛好變成職業就不快樂，不跟職業的打，慢慢也有進步。

——方明對籃球有種舔，就是為了籃球可以跟任何不給他好臉色的人笑。

岑昭很久後才知道方明為什麼不找那幾個砸他鼻梁的人報仇。

方明做決策主攻，對籃球一般般，一般就是陪方明的周忱年随便站哪個位置都可以。

發現周忱年對在這世界活着就是思想欲望少的當下，性子沒方明那麼豔。

到場後，趙然葉玲玲傻了眼的攬着岑昭在角落邊看邊坐下，趙然一臉人不可貌相，“方明周忱年好帥啊。”

方明帶着護腕薅着頭發。周忱年今天興緻不大高，沒方明意氣風發，真薅着頭發沒什麼在乎旁角的毫無形象，頭發亂亂翹在額頭腦後，鼻梁挺得拔起整個側臉高度。

方明把一個球抛成空心進籃。

“嗷！”

場上一嗓子嗷叫。

趙然激動地握起拳頭就嗷！

“……”

沒形象了，這聲“嗷”要多怪有多怪，趙然葉玲玲看看周圍，臉框通紅閉嘴。

岑昭想到在旁探頭問：“……趙趙然葉玲玲玲你你倆會打籃球球嗎？”

趙然反應快：“會點。”

葉玲玲小聲靠近岑昭：“中考就報名打籃球的。”

沒想方明抛完絕美空心下來了，聽到她們對話了，嗯？一聲說：“要不要來兩把？”

這次就他們班幾個打，就六個人。

歇會，又不想讓球場。

趙然神奇，指自己：“我？”

不敢上不敢上。

方明拿過她們手邊水，“嗯，來呗。”

打得酣暢淋漓，沒平時跟她們女生交流時那股刻意的融入。趙然頓了會還真上了，起身放下怕晚上涼帶的外套。

道：“我投籃真挺厲害的。”

“嗷嗷！”

頓時四面八方都似乎想鼓掌驚奇。

已經有吃瓜的鼓起來了。

趙然臉紅彤彤，撩把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