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過了兩天仍是忍不住把偷拍發給岑昭。
岑昭在二樓陽台的沙發前睡覺。睡出了一種死了的狀态,嘴巴是張着的。
他還特意選在晚上回家的時間,岑昭一看手機就能看見。
岑昭果然看見了。不忍看的看了好幾次,眉毛高高挑起來,在打字“我想刀了你”後删了,發了一張想刀他的表情包。
忍不住接下來又發了幾個。
岑昭覺得此人斷不可留,崩潰地要問他發給其他人了嗎?他那天其他朋友拍了嗎?
方明:【多可愛啊】
岑昭:“……”
岑昭還是要殺了他。
給他發了幾個“刀他”的表情包回去,岑昭問。
方明說沒有,其他人要拍,他說這是他們從小玩到大的人才能拍的,他也假裝是她發小了。末了問她别生氣了,請她吃飯嗎?
一直有來有回的岑昭一下沒回。
方明在鍵盤上頓了幾秒,打字:【星期五學校後門籃球場看我打球嗎?卧槽我這幾天運氣不要太好,你來看我英姿飒爽,我給你五十塊錢,順便給我買瓶水】
岑昭:“……”
岑昭說有事。
方明說沒事,又不是每個來籃球場送瓶水的都是什麼對象,她是發小,那天他們說她有點搞笑,他說她學習可好了。大不了你來那天打扮好看點,颠覆他們印象!
岑昭:“……”
方明喜歡打籃球,她從那一天第一天認識他就知道,岑昭勉為其難說好。
問他能帶朋友嗎?
他說大膽帶!請她朋友也喝水。
給她發了一個正中眉心般殷紅的紅包。
—
岑昭本來想,星期五到的很快,她第二天上學跟葉玲玲趙然說一聲。到第二天上午了,一直忙作業問題的一時沒來得及說。人開始過度思考。
最怕人過度思考。
吃午飯時,岑昭緩過勁來般想她和方明是什麼關系?方明和周忱年是什麼關系?萬一她倆都知道方明跟周忱年好朋友,會把她當什麼東西?
——她倆在最初給她介紹他倆時她沒說話。隔一個月,把方明周忱年介紹到她們面前,說,姐妹啊,這是我發小和發小朋友。
岑昭已感到死亡。
岑昭害怕地沒說。
下午時她情不自禁總盯葉玲玲趙然,葉玲玲推她,趙然指她眼睛說她做賊心虛!她背後是不是幹了對不起他倆的事兒?!此反心天地可鑒?!她不會原諒!
把岑昭吓得夠嗆。
星期四,岑昭又開始糾結,買水給方明應該怎麼買。
她很少幾乎沒有去操場給男生買過水,方明說不會有人說話是什麼意思?她買多少錢的水對得起方明給的五十塊。
到後來,想到他是不是要請自己吃飯自己不願意,所以多付她錢讓她自己買着吃。
岑昭或許應該給他在場所有小夥伴買一瓶。
……
這想法讓岑昭潛意識裡能自救,岑昭打定主意這麼買了。
星期五那天晚上,放學,很多學生從校門魚貫而出,岑昭急忙背着書包去學校後街買水。
十二瓶,二十四。
老闆問她能搬得動嗎?瘦骨嶙峋的岑昭說行。
她算天算地把方明給的地址又忘了。
她第一次來校後南街,中心地面寬敞,兩邊有賣東西的銀行和住處。她拿手機确定方明給的地址後确定他沒發具體情況。
岑昭抱着一箱透明包裝的礦泉水找。
到汗津津問路人消息。
她有點累死累活到籃球場,一群人打得正酣。
兩邊籃球框,中間地面紅綠色,坐着拿書包本子衣服墊墊就坐的人,男的不少,也有幾個女的。
岑昭社恐,她家沒男孩,也沒培養出這愛好的莫名耳紅透地低着眼進來。
須臾才想起擡頭。
她看見西方夜幕降臨,一點橙光太陽周圍伴随幾點明星,圍欄前,方明一頭濕發,撸着白色校衣到肩膀上,朝她比了個手槍姿勢。
意氣風發般放了個電。
岑昭:“……”
方明在籃球框前場,和幾個一米八往上的高個同學或其他校的朋友打球。
跑的地闆都震。
岑昭注意到了周忱年。
頭發沒方明汗濕那麼嚣張,規矩般也不同其他人的袖子好好垂着,長褲好好垂着,原在後面傳球區。
岑昭發現他在裡面屬于截球和傳球,紅白校服往左手邊球框扣籃,他在對方半場攔截。
姿勢輕盈,速度和眼疾手快的能力很猛,次次在别人手中搶斷球。
别人還沒投籃被他蓋帽了?
球從人手上拍下來——
引起一陣噓噓和喝彩倒喝彩。
中場調整。
岑昭回過神蹲着把礦泉水戳開,方明他們沒來。
氣氛到了正火熱的時候般,兩隊各自随便聊了一下又上場。
周忱年被幾個人在籃球中間攔住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岑昭腦子裡迅速發揮聯想聯想,這應該是禮貌的都沒打黑球,對方有點狡詐。
一個寸頭男孩去攔球!
沒攔上!
對面也沒投進去。
對方投籃的那個一頭密集黑發的少年抹把頭發,感覺頭發實心的,身上熱完了,表層頭發還是幹的。
岑昭看的心髒不由自主撲撲跳。
她第一次近距離認真看,感想很多。
他們卻沒等她感想那麼多。
迅速又開始。
在一分鐘後,那個一分鐘前沒投進籃的少年以一個超絕帥氣姿勢的把球投進籃筐!
三分!!
他們說!
掌心噼裡啪啦鼓。
周忱年沒什麼反應,退回去。
岑昭視線裡出現氣宇軒昂,氣呼呼的方明,方明上前招回在一堆紅白衣服裡待着的唯一一個同學,跟他聊了幾句。
方明忍不住滿場飛了起來。
對方明顯攔周忱年時,方明像跳躍飛翔的火,從自己半場飛到隔壁半場,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