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拿起立在一旁的大刀,眼神陰冷盯着李渝,一步一步往前走。
李渝立在原地,看着他越過火堆,刀疤那些本立在角落裡的手下也舉着刀慢慢靠近李渝。
他們将李渝圍在圈裡。
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兩柄大刀相碰發出“铿”的一聲,李渝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那刀疤的手臂一震,沒想到一個中原瘦白臉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李渝提刀再砍時,刀疤的手下一個接一個揮刀而來,前有刀疤後有小蝦,李渝躲過一次又一次,緊逼着刀疤本人而去,刀疤的手下在李渝這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李渝砍刀疤的空隙還能順帶撂倒幾個手下。
雖然李渝對此遊刃有餘,但她還是沒忍住破口大罵。
“混球,你們太不要臉了。”
刀疤看着李渝開始喘氣,他也大口喘着氣,卻一點不敢松懈,李渝砍傷他好幾個手下了,他自己的衣裳也破了口。若不是他反應快,這會破口的就不隻是衣服了。
“我們可是綁匪,要什麼臉,堂堂一王爺竟如此天真,傳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掉什麼大牙掉,要不是需要給靖莫拖時間,她一刀就把這群人給砍了。在無數太後找來的江湖人士以及武藝高強者手下摸爬打滾這麼多年,在戰場上也撕殺過,演一次戲,還真把她當病貓看了。
李渝不再跟他廢話,約定的時辰也快到了,她不想再糾纏了,該結束這場鬧劇了。
破廟外忽地響起一陣尖銳的鳴叫,刀疤一時預感不對,看着周圍被打趴下的手下,他戒備起來,朝門外大聲喊:“還不快進來幫忙……”
話音剛落,破廟那搖搖欲墜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靖問拎着一個血淋淋的頭跨過門檻,嘴角帶笑,臉頰有血滑落,這幅樣子落在刀疤眼裡猶如閻羅。
“你好好看看,外面還有你的人嗎?”
靖問将頭随手扔下,那頭咕咕噜噜滾到不見光的角落裡,編成小辮的發尾貼在地上沾染灰塵。
刀疤瞪圓了雙眼,瞳孔放大。
這一刻,他慌了。他隻是聽命綁走人,想從中撈一筆大的,沒想把自己的命給搭上。
刀疤身旁已經不剩幾個完好站着的手下了,李渝和靖問還在一步一步逼近他。手下已經開始退縮了。
“上,上啊,殺了他們,隻是兩個人而已。殺了他們上頭給的賞會更多。”
刀疤喊着,将身後人推至身前,試圖用賞錢刺激他們。
李渝看着他慌不擇路的行為,眯着眼睛隻覺無語。
刀疤将人推至身前的那一刻,轉身撒腿就往窗邊跑。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黑色人影,站在被他們綁在一角的賀長延身旁,守着賀長延的手下也暈倒在一旁。
他竟然沒察覺到此人!
“靖莫!”
李渝一聲喊,給賀長延松綁的靖莫一個閃身,飛踹上刀疤。一腳将剛打開窗戶的刀疤的希望踹得稀巴爛。
靖莫将刀疤摁在地上,刀疤拼盡全力掙着,卻沒掙開一點。
見帶頭的被抓了,剩下幾個立馬跪地求饒,靖問帶着後進來的手下将人一個一個綁住。
李渝走到刀疤面前,問道:“來,交代交代,誰派你們來的,想要什麼?”
其實,局面本不用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她一開始就給他們好好說話的機會了,誰知刀疤如此迫不及待。現在隻能任她刀割。
剛剛擺出那副架勢,她還以為此人是什麼“英雄好漢”甯死不屈呢……
本以為是什麼極具威脅的勢力,結果她一個人就快搞定完了,逗她玩呢,她派來那麼多人,現在跟過家家似的。李渝着實不爽,似笑非笑,恨不得一拳錘死他。
這時刀疤開始一言不發了,看着還挺硬氣,瞪了李渝一眼,偏過頭不再看她。然後被靖莫一腳踹倒再粗暴拽起。
“好好說話!不然我揍你。”
靖莫捏起拳頭威脅刀疤。
“不知道。”
刀疤咬牙切齒。
“不知道?呵。”
給李渝逗笑了。
“不知道,好啊,好啊。靖莫,帶回去,嚴刑伺候,讓他好好回想回想。”
李渝面無表情下令,靖莫綁住他的雙手雙腳,用堵賀長延的布團堵住他的嘴,粗暴拖着他就往外走,帶起一陣灰塵。
李渝捏起袖口捂住口鼻,慢慢走到賀長延身邊。
賀長延還昏睡着,頭耷拉着,靖莫剛剛沒給他叫醒。
李渝伸出腳,嫌棄地踢了兩下賀長延。
“太醫啊醒醒,賀太醫,醒醒啊,你家沒了,還睡呢?欸!”
賀長延也是倒黴,隻是路過林家,一時心軟竟搭上這般怪事。
他也是不懂,綁走他有什麼用啊,他隻是個打雜的。
暈倒前,賀長延憤憤不平發誓醒來一定要讓他們付出點代價。
李渝看着賀長延睜開眼,便不再管他,轉身就要走。
賀長延見有人來救他,松了口氣,費勁巴啦睜開眼,顫顫巍巍站起身。
“王……王爺,您能扶草民一把嗎……”
十幾年,他已經十幾年沒受過這種委屈了。
“不能。”
李渝拒絕的幹脆,賀長延看着她無情的背影,費力站在原地錘着發麻的雙腿,一步一步艱難挪出破廟。
出了破廟立刻有人迎上來接他,被人攙扶住那一刻,賀長延老淚縱橫。
成功救回了人,李渝帶着手下回府。
圓月挂在天空,人間亮如白晝。
在府門口等着的文松,收到傳信後連忙回禀太後。
“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