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萬福金安。”
“平身。”
“謝太後。”
江之禾随着杳清然在一早定好的位置坐下,眼睛餘光瞥到了一個熟識之人。
是謝韻靈,她身旁還坐着一個樣貌極其相似的姑娘。江之禾想起上次在春花樓的事情,猜到那是謝韻瀾。這還是初次見謝韻瀾女裝。
“看什麼呢?”
太後說完祝詞便離開了,将後續事情交給貼身侍女。太後随心的性子,京城權貴皆知。那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自無異議,也不敢有何異議。
文松走着一早安排的“飛花令”之類的雅事。
杳清然趁着無人注意她,悄悄摸到江之禾身邊。
“沒什麼,你看那是不是謝家姊妹。”
杳清然順着江之禾的視線看去,卻和謝韻靈對上了目光。
謝韻靈笑着和杳清然行禮。
杳清然笑着點頭,然後忙把頭轉向另一邊。
“阿禾,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珍藏版話本嗎?一會兒帶你去我的住處,我前些天剛從一書店老闆那裡買到。”
杳清然沒入京城之前就迷上了話本,如今到了這滿大街書店的京城,更像是“鼠鼠進了米缸”般,樂不思家。
江之禾點點頭,說實話,她不是很喜歡宴會這種,有些無趣和壓抑。
江之禾尋了一圈,看到都越還坐在位置上喝着茶,忽地想起一件事。
“落落,你剛說,都越文绉绉的爹是怎麼回事?”
江之禾刻意壓低了聲音湊近杳清然。
杳清然神神秘秘和她咬耳朵。
“其實是這樣的,她祖父是武将出身,家中五代單傳,好不容易有了她爹,結果她爹對武學竟無一點天賦,反是天天捧着書,之乎者也。後來有了都越這姑娘,她爹想着教導都越成為‘五指不沾陽春水’、‘琴棋書畫樣樣通’、‘知書達理,舉止優雅’、‘一颦一笑皆悅目’的淑女。但是,他失算了。都越自小就展現了習武的天賦,她祖父高興壞了,天天說着都家有救了,而她爹,難受壞了。”
杳清然有股幸災樂禍的意思在其中。
“都越小時候上牆揭瓦的事情沒少幹,可是有‘都小将軍’之稱,我給她封的。都家,就她爹接受不了,天天因為這事犯頭疼。”
“我不懂他怎麼想的,用姨母的話說就是一個不開竅的老古董,天天守着那幾句‘聖人言’不懂變通。”
能看出,杳清然不太待見都越的父親。
都家家事,她也不好說太多。
眼見着都越朝兩人走來,杳清然招招手,帶着兩人偷偷從一旁溜走了。
除了謝韻靈姊妹兩人,其他姑娘還沉浸在讨彩頭之中,倒是沒注意到這邊。
三人悄悄摸摸回到杳清然住的宮殿。
杳清然一進内室,便翻箱倒櫃找着什麼。
“找到了!霸道小姐俏書生。”
“什麼?”
江之禾以前看的書都是兄長的正經書,話本子很少,隻見過幾本描述武俠江湖的,這種名字還是第一次聽。
杳清然舉着書,一臉得意。
“這,可是珍藏版,著者‘包子不曰’最新佳作。”
都越以前陪着杳清然買過看過,一時倒不是很感興趣。
但杳清然卻舉着書在她眼前晃。
“想看嗎?”
都越扔下手中的堅果,朝杳清然伸手道:“看,拿來。”
杳清然卻突然收回去,獅子大開口:“一兩銀子一個時辰。”
“搶錢啊。阿禾,我按住她,你把書搶走。”
說着,都越拍拍手撸起袖子,朝杳清然走去,嘴裡指揮着江之禾。
“诶诶,不可以強搶,你不講禮。阿禾不要聽她的。啊,你們……我的發髻亂了。”
這場“鬧劇”最後以書莫名其妙跑到江之禾懷裡告終。
“好了,不鬧了。”
杳清然喚進文善梳好發髻。
桌上擺着葉子牌,杳清然一時興起教江之禾打牌,順手薅來文善湊人。
杳清然牌瘾大,一直拽着兩人不放,直到有宮女來喚人。
“殿下,晚宴快開始了。”
杳清然這才發覺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三人收拾了一下,一起走回。
前往内宮的路上,迎面碰上李渝。
“表哥,你怎麼在這?”
杳清然屁颠屁颠湊上去。
“路過。”
李渝回答着杳清然的問題,眼睛卻看着江之禾。
“這身衣服,很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