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見過王爺。”
江寒朔雖看不太懂情形,但他判斷出此處并無大礙,疑惑着行禮。
“江大人免禮。”李渝邊說邊想怎麼和江寒朔講清楚這幅場景。
“王爺何時來到寒舍,竟未見下人告知,多有怠慢,還望王爺恕罪。”
江寒朔很不滿,非常不滿,沒人通報,這事他想不通,一點也想不通。林福不是玩忽職守之人,他沒來告知,隻能說明,端親王,可不一定是從正門走來的。那又是從何處,難不成翻牆……
不對不對,江寒朔有些糊塗了,心裡五感交雜,但對面是王爺,是他的頂頭上司,他的不滿自是不能明顯表現出來。
李渝替他解了惑。
李渝偏頭看了招來江寒朔的杳清然一眼,勾起嘴角勉強解釋:“江大人,是這樣的。方才有隻貓叼走了本王的玉佩,越過這牆,本王便想着來看看,找回來本王的飾物。誰承想,這竟是江大人家的院子,哈哈哈,真是,巧了不是……哈哈……”
李渝幹巴巴笑着。
牽強,十分牽強,李渝本人都覺得牽強的理由。
江寒朔半信半疑,心中仍是有惑,沒再開口。
“江大人啊,此次是本王莽撞了,實在失禮……”
李渝走到江寒朔身邊,口中不停說着“失禮失禮”,引着江寒朔離開此處是非之地,言自己另有他事,這就離開。
江寒朔自是希望他盡快離開,順着李渝的意圖,微微笑着向前院走去。
江寒朔看着遠去的端親王身影,暗自慶幸帶去的下人是心腹,倒不會傳了風言風語出去。隻是他對李渝的觀感實在不妙。
李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剛剛還熱鬧着的後院,隻剩下江之禾和杳清然兩人,相顧無言。
此情此景,杳清然也有些待不住了,她隻是想着來遞個話,順帶看看幾日未見的江之禾。
都怪她表哥,愣是弄出此番尴尬境地。這下好了,把她想邀江之禾逛街的念頭吹飛了,一幹二淨。什麼衣裳珠钗的,她現在隻想去找李渝說道說道。
姑娘家的院子,是能這麼随意進出的嗎,也太沒分寸了。虧李渝是她親表哥,要是别人,她早就摔杯子砸人了。
“阿禾,我也先走了,我倒要問問表哥這家夥天天在想些什麼。你站着,不用送我了。”
杳清然怒氣沖沖離開,腳步飛快,和返回來的江寒朔擦肩而歸。
“恭送殿下。”
江之禾沒趕上杳清然,攔人的手停留在半空。
“阿兄……”
“方才……”
兄妹兩人同時開口。
“阿兄,你先說。”
江寒朔眼神複雜,嘴唇微張,像是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歎了口氣,
“無事,你那院子别再住了,讓林福把西院收拾出來,搬過去。”
江寒朔頭疼,捏了捏額角。
見此,江之禾也沒再說什麼,乖乖應下。
江寒朔對李渝的說法,信了半分,但不信也沒其他合理的解釋,暫時按下不表。
這事,也就這麼稀裡糊塗過去了,隻是江寒朔請了人将院子裡裡外外又加固了一遍。
那日之後,李渝再沒翻過江家的牆,換成靖久翻了。
江之禾看着捧着衣物站在院中的靖久,生平第一次産生了荒誕的念頭。
這主仆怎麼都那麼喜歡翻牆。
“江姑娘,這是我家主子讓我送來的衣裳,說是為您宴會準備的,請江姑娘過目。”
江之禾從靖久手中接過衣物,道:“替我謝謝王爺,王爺費心了。”
靖久笑着抱拳,一個眨眼,人就不見了。
江之禾拿着衣物回屋,她站在銅鏡前展開。
是一件靛藍色的長裙,江之禾對着鏡子比劃,竟發現,這衣裳的尺寸和她的大差不差。
江之禾驚訝于李渝竟然清楚她的尺寸。為了确保萬無一失,江之禾換上新衣,尺寸竟無一分差錯。
江之禾将這長裙妥帖收好,隐隐期待着賞花宴日子的到來。
在那天到來前,江之禾按部就班,白日待在醫館,夜晚歸家看書。杳清然時不時從宮中跑出,跑到醫館,美其名曰:陪江之禾。
“你倒是不怕賀郎中了?”
江之禾放下筆,收起寫好的藥方,遞給藥童,順嘴打趣着杳清然。
“我不是怕賀太醫,我是怕喝藥,他開的方子,你是不知道,忒苦,喝一次就讓人害怕。現在我身體好了,沒再犯過病,我當然不怕他了……”
杳清然話音剛落,賀長延剛好背着藥箱,跨過門檻。
“殿下今日也在啊,我給您号号脈?”
賀長延像是中了什麼蠱,見到杳清然自動觸發“号脈”一事。
“不了不了,本郡主身體暫無不适。不勞賀太醫費心了。”
杳清然完全沒有剛剛的硬氣姿态,輕咳兩聲,換了個凳子坐,試圖離賀長延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