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會打起來的，對吧？”克拉克肯特抱着艾弗莉問。

他懷中的人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我應該打不過蝙蝠俠？”

好吧，克拉克一時間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實在不行他在兩人打起來的時候站在中間——但是要不要放軟肌肉啊，B打人還挺疼的。

“我不想和他打架，”艾弗莉嘟囔道，“我隻是想和他聊聊。”

她真可愛！

克拉克心想，他相信她的話，但是如果打架能解決，也可以試一試。

畢竟蝙蝠家的小鳥誰沒和蝙蝠俠打過一架呢，額，正義聯盟也是。

“嗨女孩，”今天值班的是海王，他看着艾弗莉從克拉克懷中下來，沉默了一下，“嗨超人。”

那個停頓是為什麼？克拉克肯特遲疑地看了眼把頭扭過去的亞瑟，沒發現什麼異常。

“B在哪？”

“會議室，”亞瑟低頭擺弄了一下手機，敷衍似的扭頭回應，“最裡面那間。”

他在幹嘛？克拉克肯特眯起眼睛。

“你們背着我建小群了。”

“什麼，沒有，”亞瑟一臉正氣地看向他，“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你每次心虛的時候都會特别正經，”而且你們之前就背着我建了小群，擁有前車之鑒的超人确信，“就像現在這樣。”

“不，這隻是你的推測，超人。”男人梗着脖子狡辯道。

他們平常就這樣嗎？艾弗莉看着他們拌嘴，餘光卻不經意瞥見一抹黑，吓了一跳，扭頭就發現蝙蝠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旁邊。

哦蝙蝠俠，她安慰自己，發覺自己好像總是對蝙蝠家的人沒什麼戒心。

她看回那邊已經進化到要動手的兩個人。

想起幾分鐘之前超人還在問自己會不會和蝙蝠俠打起來。一股沒由來的荒誕的輕松感湧上來，洪水一般沖淡了她那點微不足道的不安。

“…不用在意。”

蝙蝠俠說，好像帶了點笑，不知道為什麼，上次離開前那種凝聚在兩人之間僵硬的氣息消失了，好像是雨後的哥譚，一場大雨沖走了那些殘留在角落的泥漿，即使還留有一些看不見的。

他看了眼艾弗莉——艾弗莉這樣覺得，“和我去會議室。”

她猶豫一下跟了上去。

于是一大一小将兩個還在吵架的人丢在身後。

“……”

“…她看起來輕松不少，”超人聽到兩人離開，松開抓着海王的手，“謝謝你亞瑟。”

“哦，”男人冷哼一聲，怪裡怪氣地說，“你或許可以帶她看看今天的星星。”

面前的人認真思考了一下，“你說得對，亞瑟。”

被噎住的男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聯盟顧問，哈了一聲。

頭腦風暴過後，他轉過頭發現超人還在那裡看着自己。

“幹什麼。”

“亞瑟，告訴我，你們沒有又真的背着我有一個群吧。”克拉克肯特這次是真的覺得不太對勁，他就是随便找個借口，為什麼亞瑟反應那麼大。

“……”

他們真的又建了一個群！！！

從沉默中得到答案的超人頭頂的卷毛都耷拉下來了。

“你們有一個群名叫做海王到底會不會和魚說話的群，别以為我不知道。”亞瑟的聲音再次響起。

怎麼回事！外星救援犬警惕地眯起眼睛，是誰洩密了！

沒有被“洩密風波”波及到的會議室内，艾弗莉正與蝙蝠俠面對面坐着。

隔音很好。

艾弗莉想，她的耳邊完全安靜了。

“那個…”

她看向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蝙蝠俠，輕聲說道：“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艾弗莉承認自己不太冷靜，但她沒有辦法面對蝙蝠俠的質問，雖然隻有那一句——說起來這有點不好解釋，但是艾弗莉怎麼想怎麼不能接受，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豌豆公主，翻來覆去都能感受到幾百層床墊下的小小豌豆。

呼喚超人的那一刻，她其實打好了草稿，一堆大道理，但是如今面對蝙蝠俠，她隻想把想說的說出口。

“B，我很抱歉。”艾弗莉又重複一遍。

“我不會因為過去的我，而對現在的我感到抱歉。”

過去的24年裡，她時常在想這件事，她所做的一切是否是正确的，跟随五号撥弄時間是否會讓世界變得更好，這個答案現在她也不清楚。

或許吧，艾弗莉想，自己會像五号一樣花很長時間去弄清楚這個問題，但現在她隻是對蝙蝠俠說，“我不覺得我在那個世界的做法是完全錯誤的。”

她不會步步都是錯的。

她不能步步都是對的。

24年裡，她做過很多錯事。

但也有正确的事情。

可是，艾弗莉想，就是因為那些錯事，所以她會去嘗試做出改變。

“B，在這個世界，我會遵守你們的規則。”

她始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不用警惕她會跨過那條線，如果她真的走到那一步…她希望有個人來阻止她。

[“我們會幫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起那雙真誠的倒映着大都會璀璨夜晚星空的藍眼睛。

“…不是這件事。”

“什麼？”

沙啞的聲音讓艾弗莉愣了一下，她看向坐在那裡的男人。

“你…”不應該對自己使用精神控制，蝙蝠俠張口的瞬間改變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我想你應該停止對自己進行精神控制。”

她沒想到。

沒想到蝙蝠俠連這個也知道，也沒想到蝙蝠俠想說的不是她說的那些。

女孩坐在那裡，放在桌子上的手因為向後靠搭在了腿上，“呃…我以為沒有那麼明顯，事先聲明我沒有對别人做過這個，除了艾莉森。”

“…還有你自己。”

她隻是習慣了這樣。

而且很長時間沒用了——應該。

會議室安靜了一會兒，艾弗莉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難道蝙蝠俠不需要呼吸嗎？她胡思亂想起來，最後強拽着自己的思緒回到正軌。

“我會盡量不去用的。”

話音還未落地她就感受到了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

她想推推眼鏡，擋住自己的表情，卻發現現在自己正帶着面具——這動作讓她顯得更心虛了。

“B，我…”

“女孩，”蝙蝠俠忽然站起身，朝她走過來。

蝙蝠俠是不是要揍她！

艾弗莉緊繃了一下身體，卻在看到那披風在空中劃過一點弧度時放松，然後輕柔地伴随着腳步停止，就像他們初見那樣，“我需要你再講講你的世界。”

她的鞋面上落下了什麼東西，低頭去看，那是黑色喇叭花的一角。

——原來是她抓到了。

艾弗莉的指尖動了動。

“好。”她聽到自己妥協的聲音。

然後蝙蝠俠伸出手，放到自己面前。

黑色的手甲上，放着一隻蝙蝠镖。

“這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