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荪岱不服氣的說：“憑什麼……啊！”

又是一聲哀嚎。

荪岱：“你除了這些你還會什麼？你能逃避結婚嗎？”

葉歡：“我為什麼要逃避？”

荪岱：“你居然想結婚？不可思議。好吧，我應該早猜到，在人前看着人模人樣的，在哈達王子面前完全像變了個人。你确實會結婚，那就祝你幸福好了。”

葉歡沒有反駁：“謝謝祝福。”

荪岱：“唉，結婚有什麼好的，再厲害的女人也得和别人搶男人，被困在這窄小的牆院裡。”

這句話說出來，葉歡便盯着她，看了很久。

眼前這位是大清第一位嫁娶蒙古的宗女，在促進滿蒙關系起到了不小作用。确實是能說出這話的人。所以葉歡也開始認真起來。

葉歡：“什麼也帶來不了。婚姻是牢籠，是壓迫，這些男人要是沒女人就會暴亂。所以統治者會讓女人結婚，讓她來抗下千軍萬馬。”

荪岱：“莽古濟……你怎麼這麼會總結？”

她有些驚訝，這和她想的不謀而合。見慣了家裡幾個額涅的處境，荪岱早就煩了。

不管她們婚前是什麼金枝玉葉，婚後都會一個個枯萎。

縱使有幾個想要掙紮，也不過像卓爾一樣凋零得慢一些。

所以她在這方面是很消極的。

葉歡：“你不想結婚？”

荪岱：“嗯，不想。我想退婚。”

同樣的年紀，要是在現代可能還是個小學生，在古代就已經要考慮嫁人了。

她的大姐二姐都嫁給了烏拉部的布占泰，三姐也即将嫁給一位佟佳氏的旗人。荪岱自然也沒有躲過訂婚的命運。

葉歡：“退吧，我全力支持你。”荪岱在曆史上的前二十八年是沒有任何記錄的。她的婚姻始于1617年，不知道是她反抗成功，直到最後滿蒙聯姻需要一位宗室女出來完成任務，還是她失敗了，守寡了才輪到她被送去聯姻。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葉歡都會支持荪岱去抗争，特麼的誰想去當工具人啊。

荪岱：“可是……要怎麼抗争呢？”

葉歡沒有說話。

莽古濟在身體裡問：“姐姐，你怎麼不聊了？”

葉歡：“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抗争，我要說什麼？”

莽古濟：“你可以幫她出主意啊？“

葉歡：“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她要是沒有徹底覺醒我說什麼也沒用。再說我現在也是這樣，我有什麼資格和她說？”

莽古濟：“啊，你還是不想嫁嗎？其實我覺得哈達王子真的挺好的，你不會對他有這麼深的誤會嘛。”

葉歡：“好？是建立在他還沒有得到你的基礎上。”

莽古濟：“德格類不是說他前世對我也挺好嗎？”

葉歡：“那個時候哈達成了建州的一部分，和現在哈達越來越強盛情況能一樣嗎？”

莽古濟：“……”

葉歡：“這幾年我看吳爾古代控制了他那坑貨老爹，一直在修養生息，希望把國力恢複提高。不得不說，吳爾古代在内政方面是十分優秀的。前世他就是在建州負責内政的。”

“這一次他比别人多了二十多年的治理經驗，和之前的那個他大不一樣了。過不了幾年，哈達就會成為建州的勁敵。你嫁過去很可能會面臨到底是幫父親還是丈夫的兩難選擇。”

莽古濟：“我應該能說服他，讓他心甘情願俯首稱臣。”

葉歡：“天真，他要是這麼容易改變，就不會有那一次的全城投毒了。妹子，你要知道，所有的臣服都是建立在你拳頭硬不硬的基礎上。男人不像我們女人，賣點感情票就可以了。他們可現實着呢。”

莽古濟：“唉，那要怎麼辦嗎？我不嫁給他我還能嫁給誰？我現在一想到不能嫁給他心裡就空落落的。而且阿瑪那邊肯定是行不通的。”

葉歡無語了。

荪岱：“我要不去尋死？來個以死明志？”

好一個以死明志。不過至少比莽古濟強硬一些，值得表揚。

葉歡隻甩了一句：“神經病，誰管你死不死。”

荪岱居然也沒惱，她說：“那我逃跑？”

葉歡：“你能逃到哪裡去？”

荪岱：“大明？”

葉歡：“你有途徑？”

好家夥，竟然聊到這麼危險的話題了。不過葉歡還是想了解，她究竟怎麼逃去大明？

荪岱：“不知道。聽說大明有很多才子，比我們這裡這群山野村夫好多了。我還挺想去看看的。”

無語啊，真是大無語，還是沒有跳出時代來思考問題。

大明比女真部落的确好很多，不也還是階級分明，男女及其不平等的地方嗎？還有什麼才子不才子的，看看就得了，真當嫁給他們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葉歡深吸一口氣，覺得這個話題可以暫時到此為止了。對方也是一空想家，和她多聊一句就是在浪費生命。

便是轉身沉沉睡去。

隐約間隻聽到荪岱喃喃道：“過幾個時辰就有雷暴，也不知道我這次說得準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