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為什麼什麼都會?”
“因為姐姐是神仙。”
……
莽古濟正在畫畫,她自從那次看到葉歡畫了一副氣勢磅礴的長城圖之後就主動去龔正陸那兒請教。隻可惜龔正陸并沒有葉歡這麼全能,他會詩詞,卻不會畫畫。
于是,莽古濟便有了上面的疑問。
葉歡這麼厲害,無非是她不服輸的性格,從小事事都要争第一。
除了過目不忘的記憶,還有她會堅持。不學成不罷休。
不過,她也并非是一個死腦筋。在學習每一項技能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能給她無窮的滿足感。
這種感覺會讓她的生命充滿了活力。
可是命運卻給她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
她出了車禍,雙腿截肢,再也無法進行她以前引以為傲的項目。
但是即使是這樣,磨難也沒有讓她屈服,她開始在床上學習書畫。
思緒抽回。
她看着莽古濟畫的小雞,忍不住笑了。和她說這些做什麼呢,還不如就說自己是神仙。
無所不能的神仙。
這一世,讓她獲得了這個身體,就是老天重新給她機會。她不會放棄。
……
因為褚英的事,搞得全城人心惶惶。
他們封了城,并且在兩百公裡外的地方加派了人手,一旦發現敵情,就會立刻通報上來。
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做為這裡的最高長官,自然是已經為這事讨論了很多,仍然沒有頭緒。在迫不得己的情況下,他們隻能叫來莽古濟,畢竟她那天也出了城。
一個從不會出城的姑娘,在沒有任何代步工具的時候,為什麼會跑那麼遠的地方。
葉歡知道這天一定會來。
男人将她帶去的廟裡都快出建州境内了,這中間如果沒有發生其他什麼事,她根本到不了那裡。
葉歡決定,坦白。
“我被一個人捉走了。”
努爾哈赤:“我記得你那天和代善說的是迷失了路,不小心走到那裡的。”
葉歡:“回阿瑪,當時我已經被吓懵了,根本來不及多想。是二哥見到我之後說我走錯了路,并非女兒親口說出。”
努爾哈赤叫來代善,确認那天确實如此。
随後,他擺擺手,讓莽古濟繼續說下去。
葉歡:“那天,我聽到大哥他們回程,便想出城迎接。可誰知道在路上遇到一個奇怪的人,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拉到馬上。我在馬上被颠暈,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等我醒來時我就在那座破廟了。”
努爾哈赤:“他們有幾個人?”
葉歡:“一個。”
努爾哈赤:“才一個?”
葉歡:“嗯,就一個。如果多了,我未必能應付得過來。”
努爾哈赤:“那這個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葉歡搖頭:“這正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此人并沒有傷害我,好像隻是想帶離我。”
努爾哈赤:“看來是那邊的人知道你是誰,想用你要挾我。那你最後是怎麼脫困的?”
葉歡沉思了一下,她看看努爾哈赤,又看了看一旁的舒爾哈齊,嚴肅的說:“……我把他殺了。”
……
路上,代善看了自己的妹妹好幾眼。
他們現在的目的地就是妹妹殺人的地方。
看不出來,前幾天還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幹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
代善:“妹妹,你和我說說,你當時是怎麼殺的他?”
太好奇了,一個才六歲的孩子,竟然徒手殺死了一個專業的殺手。
葉歡心情并不好,眼下的情況已經超出了她的意料。
在曆史上,褚英并沒有遭受過這樣的襲擊。
而現在竟然出現了。
這說明,世界線開始發生改變,她也再也沒有所謂的先知。
代善:“妹妹,我和你在說話呢,你有沒有在聽?”
葉歡這才回神,她說:“對不起二哥,我在回憶,當時的場景太讓我害怕了,我為了自保,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隻曉得最後這個人倒在了我面前,渾身都是血。我害怕的跑回了廟裡,拼命哭,拼命哭。那時候多希望你們能立刻出現。”她說着,眼淚也随之流了下來,“後來哭累了,我就睡着了。等睜開眼就看到了哥哥。”
要是以前,代善肯定會憐惜自己的這位妹妹。但自從知道她親手刀了一個人後,代善的就隻有膽寒,莫名的不想再靠近她。
不是沒有見過别人殺人,而是這個姑娘才六歲。
六歲!
葉歡看到代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哥哥是不相信我嗎?”
代善:“我倒願意你說的是假的,這樣這個噩夢就不會對你造成困擾。”
葉歡捂住臉,開始痛哭起來。
代善見狀,就立刻讓隊伍停下。他走到葉歡面前,對葉歡說:“路途遙遠,你還是去給你安排的馬車上休息吧。”
本來是安排的馬車,想着她是一個姑娘。但出發前,莽古濟執意要求騎馬出行。
葉歡:“哥哥,現在時間緊急,為了盡快找到陷害大哥的兇手,我們還是繼續前行吧。”
她說這話,倒顯得自己像是這次帶隊的,代善則是那個耽誤行程的人。
有意思。
代善點頭:“那好,既然妹妹不害怕了,那就繼續吧。”
幾個時辰後,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那座破廟。本打算休息,葉歡卻對代善說:“二哥,多加小心,這裡已經快出地界了,不要中了他人的埋伏。”
代善:“多謝小妹提醒。”遂命令手下的人取消休息,四處布防,而他們倆則騎馬去尋找那人的屍體。
“你當時是為了逃跑,才跑出廟這麼遠嗎?”代善問。
葉歡:“是。”
他們距離廟越來越遠,而且方向和建州完全是相反的,更是離地界隻有幾步之遙了。
來到葉歡和男人搏鬥的地方,那具屍體竟然不見了。
若不是地上還有殘存的,沒有被雨水沖刷幹淨的血迹,葉歡還真沒法說清。
葉歡下馬,說:“我記得他已經死了,怎麼會這樣?”
她也有些意外,為了避免男人對她産生威脅,葉歡還多補了幾刀,這個人根本不可能還活着。
代善蹲下來,查看了地上的血迹。的确是有一小塊的血迹,血液滲透進很深的土裡,證明當時那人流了很多血,傷情不輕。隻是現在人不見了,卻不能證明他還活着,倒是……
他站起來,沿着血液一路往前,沒走多久,就看到一片車轱辘壓過的痕迹。
血在這裡消失了。
“他被自己的同伴帶走了。是死是活不知道。”代善說。
葉歡:“這個方向是去哪裡?”
代善:“哈達。”
……
這麼多女真部落裡,就屬海西四部最強。他們利用優越的地理位置進行貿易,使其自己的部落(當時也稱國)越來越繁榮。壟斷,打壓,讓周邊的小部落永遠也無法發展起來。這是努爾哈赤騎兵前的現狀。,努爾哈赤的建州一直被海西四部認為是山旮旯裡的臭鄉巴佬,根本沒人願意搭理他。
甚至在1593年的時候,海西四部聯合其他五部一起進攻這個剛冒頭的建州。
可惜最終慘敗。而哈達也因此一蹶不振。
哈達部本身國力受損,内亂也一直沒有停過。兄弟叔侄之間互相厮殺。這讓他們從原本的海西四部之首,短短十幾年間成為了實力最弱的那個。
以前還有明朝政府替他們出頭,現在明朝正和侵犯朝鮮的日本打的根本顧不上他們。
弱小的哈達就成為了努爾哈赤啃食吞并的第一塊肉。
曆史線的确是這樣,當時還是褚英和他的叔叔去攻打的哈達,他們在很短的時間内就攻破了哈達城。
葉歡皺眉,看來哈達被滅的進程還得提前。
她在無意中當了一回扇動翅膀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