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死了,殺死他的戚善被官爺抓走關了大牢。
春花早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這兩件事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飛到了永無村每家每戶茶餘飯後的飯桌上。
不過這和雲香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
雲香到鎮上的官府報了案之後,就到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雲香叫客棧小二送了熱水上來,四個人都好好梳洗了一番。他們在這家客棧休整了三日,雲香終于明白了永無村排斥外來者的原因。
戚九的爹是個瘸子,這也就罷了,偏偏他家發生了火災,一個瘸子逃跑不及,被燒的面目全非,僥幸留了一條命。
這下子成了又醜又瘸,是村裡人人嘲笑譏諷的對象。他親爹親娘在他十歲時便把他趕出來自立門戶,好在村裡的王大娘見他可憐,收留了他。
又過了一年,好心的王大娘又收留了一個從外鄉流落到此地的小姑娘。那姑娘剛來時又瘦又小,除了王大娘沒有人家願意收留她,誰知長大之後,卻出落得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更令他們想不到的是,就是這麼個又醜又窮的瘸子,到了弱冠之年,居然娶到了那個美若天仙的姑娘當娘子,驚掉了永無村村民的下巴。特别是村裡那些讨不上娘子的男人們,一個個嫉妒的眼珠子紅的滴血。
但瘸子一家,卻是幸福美滿恩愛甜蜜。
很快,瘸子有了第一個兒子,他們給他取名叫小九。
小九長到三歲時,永無村的村民發現,瘸子的娘子不見了。
衆人一陣落井下石的奚落:肯定是跟瘸子過不下去跟人跑了!
但無論外面說什麼,瘸子都不介意,一心一意地過自己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一向善良且與世無争的瘸子拿着菜刀沖進了村裡有名的二賴子家裡。原來,二賴子趁他外出時把他養在家裡的狐狸偷走了!
永無村上了點年紀的人現在想到那一天還心有餘悸:
那隻皮毛雪白,被養的漂漂亮亮的狐狸被錢财熏心的二賴子生生剝了皮,瘸子拿着菜刀和二賴子拼命,但被二賴子那群聞聲趕來的狐朋狗友們活生生打死了。
永無村死了一個瘸子和一隻狐狸,那個名叫小九的孩子成了孤兒,他被送到了祖母家,從此倍受折磨。
這件事在村民們的嘴裡從駭人聽聞津津樂道到索然無味用了一個月。
一個月後,二賴子在家裡的床上被人剝了皮。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據說夜夜噩夢纏身。夢裡一隻血肉模糊的狐狸,哀哀哭叫,不出月餘,他們全都死的死,瘋的瘋。
村裡除了王大娘家,開始頻繁有家禽被咬死。
……
村民們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他們不敢說。
但是偶爾夜裡,他們也會聽到狐狸凄厲的叫聲。其實瘸子家裡那隻狐狸被二賴子捉走的那天,他們好多人都看到了。
村裡的事還傳出些許風聲到鎮上,官府象征性地派了兩個人到村裡來,但都被村民們給糊弄過去了。
自此,永無村一到入夜家家門窗緊閉。他們擰着小孩子的耳朵叮囑:“小心外鄉人,見到他們不該說的話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