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
躊躇許久,何堯青發現自己并沒有什麼能夠保證的。那份調查報告應該剛被小徐交上去,結果還是未知。滬徽高鐵項目剛剛成立,線路還未定。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也沒有什麼能夠押上去的砝碼。
所以他才會用這個流氓的方法。
“但是……”何堯青想說沒有他的同意,施工隊還是沒辦法開工。包括後續的開采,始終繞不過他。但是不知道為何談判桌上能輕易說出來的話,現在躺在一張床上就說不出口了。
榮铮輕哼一聲,黑夜中何堯青沒看見對方臉上的笑意,還以為他生氣了。
正當何堯青還在心底排暄着,卻聽見身邊人深沉的聲音,随着胸膛的高低起伏,鑽進耳朵。
“好。”
“什麼?!”何堯青在盯着對方的喉結,有些沒太聽清。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榮铮的喉結上下滾動着,許了對方一個承諾。
“謝…謝謝你,一個星期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複的。”何堯青像是宣誓一樣,向榮铮鄭重聲明着。
黑夜中,隻能聽見蟲子跌跌撞撞的聲音,比剛才已經好了很多。何堯青為了避免擠到榮铮,一直在邊緣處立着,他剛才嘗試着往下躺,發現後面緊繃着,是蚊帳在拉着他,防止他掉下去。
然後他就不敢往下躺了,隻能不尴不尬的側立着。
“很擠嗎?”榮铮問道。
“呃,我怕冒犯到你,我睡覺不是很老實。”
何堯青聽到對方發出一聲輕笑,然後說道:“都是男人,有什麼冒犯的?你怕我非禮你?”
“不是不是…”何堯青不知道怎麼解釋。
“過來點兒吧,不要掉下去。”榮铮往旁邊挪了挪。何堯青見狀隻能躺過去,但還是保持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大概是白天累了,話題停止後。何堯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榮铮本來還想問對方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卻在黑夜中看到了對方緊閉的眼睛,還有柔和的輪廓。
榮铮奇怪,他以為何堯青說自己睡覺不老實,是會打呼或者磨牙。但是看到對方安靜的睡顔,還在想到底哪裡不老實。
這個白紗網好像還真的挺有用,昨晚叮得自己睡不着的蚊子,今晚好像真的被隔絕到了外面。網紗被窗戶進來的風吹動着,夾雜着月光左搖右晃。窗外時不時傳來空靈的鳥鳴,還有清脆的蛙叫。難得不吵,甚至還能入眠。
何堯青這覺睡得挺好,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很舒服。他将懷裡抱着的東西收緊,指尖卻觸碰到一個十分柔軟的東西,以及一聲悶哼的聲音。
何堯青猛得睜開眼,發現自己緊緊貼在榮铮身上,手臂搭在對方的胸脯上,指尖按着不可描述的身體部位。
随着他促然起身,意識到後面有牽拉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白色的紗網随着一聲撕裂聲輕盈盈的落下,搭在腦袋上。
榮铮在此時睜開眼睛,就看見何堯青坐在旁邊呆滞的望着自己。原本被架空的網紗此時卻蓋在了兩人身上,紗質的布料弄得皮膚癢癢的。他緩緩坐起身,睡眼蒙眬的和何堯青對視着。
“哇靠!你們在幹嘛?!結婚呢?”周嘉恺推開門,就看見兩個人頂着白色網紗互相對視着,場面說不出的詭異,甚至有點兒唯美。
盛熙來回看着兩人,挑挑眉加了一句:“打擾你們拜堂了?”
榮铮這個時候才算清醒過來,試圖将頭上的紗布扯開,但卻是越扯越亂。
“等等,我來吧!”何堯青看着快要将自己裹起來的榮铮,立馬制止住他的行為,雙手掠過對方頭頂,在對方的注視中撥開迷霧一般,将紗帳掀開。
榮铮大概沒睡醒,還有些蒙。對周嘉恺和盛熙的嘲諷置之不理,徑直翻身下床。
路過周嘉恺時,瞥了一眼道:“昨晚沒熬夜?黑眼圈都沒了?”
說起這個,周嘉恺頓時跳腳。昨天自己頂着這樣一張臉去往村長家,把人家的孫女都吓哭了!還拿着掃帚一邊趕他,一邊說他是貓猴,是來抓小孩兒的,都不讓他進屋。
還是村長媳婦拿過來一面鏡子,他才知道自己被惡作劇了。跑到院子裡,用香皂狠狠的洗了幾次臉,臉上皮膚都搓紅了才勉強洗幹淨。
這讓他和盛熙昨晚狠狠吵了一架,要不是在别人家,他們估計就要打起來了。氣的周嘉恺發誓,他一個星期不要跟盛熙說話。
何堯青将蚊帳折疊整齊收好,腦子裡還想着睡覺時按到了對方敏感部位的事情,幸好自己早醒了,不然被對方看見自己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人家身上,這影響也太不好了。
也不知道榮铮有沒有感覺到,從剛才他起床時的表情來看,像是不知道一樣。但是在剛剛睡覺時,又明明聽到了對方悶哼的聲音。這麼尴尬的事情又不能問對方,懸在心頭,何堯青覺得自己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何堯青拿着牙刷水杯出門準備洗漱,發現榮铮他們已經洗漱好了,坐在外面的小闆凳上吃着盛熙帶過來的早飯,應該是村長一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