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川半個身子都躺在謝維清床上,謝維清能看見霍川笑起來時起伏的胸膛。他走過去拍了拍霍川的腿,“起來,别把我床弄髒了。”
“外套幹淨的。”
“有灰塵。”謝維清道。
“你不是沒潔癖嗎?”
謝維清故意為難他,“現在有了。”
霍川“啧”了一聲,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子,盯着謝維清,兩秒後又再次躺下去。這次直接把謝維清鋪得平整的被子抓身上來搭着,翻了兩圈後被子就裹在了霍川身上。
謝維清走過去,用膝蓋抵了抵裹成蠶的霍川,笑罵:“有病啊。”
霍川眨眼,“我等下就破繭成蝶了。”
謝維清微微俯身拍了他一掌,“你直接羽化成仙吧。”
霍川“啧啧”兩聲,“咱們清哥文化人啊。”
謝維清正想說什麼,窗外又響起了煙花聲。
“真是閑的,一天到晚沒事就放煙花了。”霍川看向窗外,又把視線移回到謝維清身上,有些好奇地問:“哎清哥,你以前念書那邊是不是不許放煙花啊。”
“嗯。”等煙花爆開的聲音過去後他又道:“回來三個月,把以前三年的煙花都看回來了。”
霍川松開被子坐起來,“一直都不回江縣嗎?”
“也不是。”謝維清頓了一下,“過年的時候回來。”
霍川又問:“暑假也不回來?”
“不回。”謝維清道,“學校會組織補課,補了之後就沒幾天假,來回太麻煩,不如在學校多看點書。”
霍川幹巴巴地舔了舔唇,有些震驚“你也太努力了。”
“我們學校裡最不缺的就是努力的學生。”謝維清平淡地陳述,“努力這個東西是比不完的。你六點起,總有人五點起;你一點睡,總有人兩點睡。”
“這樣不是睡眠不足嗎。我覺得我現在都睡不夠。”
謝維清拍了拍他的肩頭,意味深長:“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
“算了吧。”霍川皺着眉頭,“童富國之前去河北那個衡水中學學習考察,回來之後就宣布早上提前二十分鐘起床晚上延遲十分鐘下課,吹着個哨子在底下要我們跑起來學,誰課間慢悠悠走路上都會被他一頓罵。”
霍川砸吧砸吧嘴,“我覺得還是得找到适合的辦法,像我這樣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沒精神的也沒用,晚上加班加點的,白天該上課的時候就犯困,得不償失啊。”
屋外有了動靜,估計是晚會結束了大家都回來了。
“行了,不早了,回你自己屋吧。”謝維清坐到書桌前,左手搭在椅子背上。
霍川看着他,“我能睡這嗎。”
謝維清毫不留情:“不能。”
“為什麼。”
謝維清不為所動,“床太小。”
“床就像海綿裡的水,擠擠就有了。”霍川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而且挨着睡暖和。”
謝維清直接起身過去抓着霍川的手臂把他拉起來,“滾回去。”
“這麼兇幹嘛。”霍川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雲淡風輕道:“咱倆又不是沒睡過。”
謝維清不由分說直接把人帶起來,“那也不行。”
霍川“切”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出了謝維清的屋子,在謝維清的注視下掏出自己的鑰匙,開了自己屋子的門。
謝維清看着霍川的樣子,忽然道:“算了,把你被子枕頭帶過來,一起睡吧。”
霍川反應過來,哼聲道:“不說床太小嗎,不是讓我滾嗎。”
“開玩笑的。”謝維清靠着門框,見霍川還是沒有動作又道:“來不來,不來算了。”
霍川見好就收,笑嘻嘻地說:“等我把東西拿過來。”
“行。”謝維清點頭,“那我先進去,你進來的時候再關門。”
謝維清等了四五分鐘霍川才抱着被子和枕頭回來。
“怎麼這麼慢。”謝維清問。
霍川咧嘴一笑,“刷牙洗臉去了,省得把牙膏牙刷帶過來,麻煩。”
謝維清轉身也去洗漱,想叮囑他兩句又折返,“你——”
謝維清的話沒說完。
霍川正在坐在床邊背對着他,脫褲子。霍川扭頭,露出側臉,“怎麼了?”
“沒事。”
等謝維清洗漱好了走進屋内時霍川已經躺床上了,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幾點睡啊。”
謝維清看了眼時間,“還早,等十二點吧。”想到二人作息時間似乎不同,謝維清又問:“你一般幾點睡。”
“我一般。”霍川頓了頓,“現在睡。”
現在是北京時間十點三十六分。
估摸着房間裡多了個人他也學不進去,謝維清妥協道:“那就現在睡吧。”他摸出抽屜裡的空調遙控器,“冷嗎,開空調嗎。”
“算了,開着悶得慌。”霍川道。
謝維清應了聲,走到床頭,“腦袋擡起來一下。”
霍川照做,“怎麼了。”
“壓着我睡衣了。”
霍川看了一眼,灰色的,“你那個唐老鴨呢?”
“什麼唐老鴨。”
“就你那個睡衣啊,印了很多唐老鴨表情的那個。”
“那是夏天的睡衣。”
“哦。”霍川道,“你沒穿秋衣秋褲嗎?穿了秋褲就不用穿睡衣了。”
謝維清抓着睡衣往衛生間走,“沒有穿秋褲的習慣。”
“不穿秋褲怎麼行,我都穿了半個月秋褲了。”霍川伸長脖子道,“今年降溫好快,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