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幽在休息室的床上醒來。
明冥守在床邊,見人睜開眼,立刻湊上前把水遞過去:
“醒啦,身體還好吧?你這突然倒下去,把我跟老齊吓一跳。”
“一頭疼眼前就發黑,老毛病了,”趙幽接過水,撐着從床上起身,“我躺了挺久吧,麻煩你照顧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以後出任務,說不定命都得放在趙哥你手上。”
明冥歪着腦袋,半開了個玩笑。
趙幽順着話應下:“那保證不會讓你出狀況。”
明冥被逗得笑起來,又說:“趙哥你再休息會兒,等下一起回我那兒吧。”
趙幽面露疑惑,明冥又解釋着:
“你現在的狀态,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反正我家也近,過去也方便,所以今天就在委屈你在我家住一晚了。”
“那就打擾了。”
趙幽接受了明冥的好意。
兩人走到總局大門口,明冥在手機上打車。
“你平時上班也是打車?”
趙幽感到很意外,畢竟上下班都打車也有些奢侈了。
“怎麼可能,喏,我小車在那兒放着,”明冥笑了,往大門邊的電瓶車棚一指,“但兩人也坐不了啊。”
“說得也是。”趙幽也跟着笑起來。
談笑間,明冥叫的車到了,兩人于是上車。
雖然入了夜,但此時的首都依舊很熱鬧。
從車窗向外望去,近處懸停着幾隻鳥妖,振着翅膀等待信号燈轉換;路兩旁的林立高樓亮起一格格的光,入了籍的飛禽走獸在其間穿梭自如;路盡頭有暖融融一片燈火,那是千姿百态的生靈享受人世的所在。
兩人到了明冥的公寓,稍微整理了一下客房,洗漱完就各自進了房間休息。
半夜,明冥躺在床上,回想起趙幽還沒醒的時候,齊北海跟他透露的有關趙幽的消息——
“頭兒,你是從哪兒把趙哥招來的?術法比我這半妖還強。”
“趙幽啊?他是個野籍的山妖,術法不比你強才有鬼了。”
“‘山妖’?!”明冥突然興奮起來,“《朝海錄》裡說,燭龍原身可是山妖王!他們是不是有點關系啊?是不是是不是!”
齊北海瞥了吵吵嚷嚷的明冥一眼,眼神裡充滿了看嬰幼兒的慈愛。
明冥瞬間熄火了:“算了,你又得說我——‘一提那書就跟變傻了似的’。”
齊北海嘲諷:“你還能知道,也不算傻。”
明冥“啧”了聲,撇撇嘴:“話說,趙哥既然是野籍,那之前他用術法,不會被聯盟探查嗎?”
“說你變傻你還真傻上了,”齊北海沉沉歎口氣,對特保部二處的未來感到擔憂,“趙幽好歹是我招來的編外,你以為特保部部長的職權是用來幹什麼的?”
“……也是,你好歹也是部長,在聯盟裡打個招呼就行。”明冥明白過來,也覺得自己的腦子卡殼了。
“嗯,對——不是,什麼叫‘好歹’,你怎麼跟領導說話的?”
齊北海皺眉,又産生了擊打明冥患處的沖動。
明冥靈活地跳出門外:“我先去看看趙哥,頭兒你先走哈!”
……
第二天一早,兩人吃完早餐,完全恢複過來的趙幽跟明冥道了謝,就回了自己在城郊的住所。
明冥則去總部取回自己的小電驢,順便跟齊北海讨個假。
跑回父母那兒蹭了頓飯,又在家宅着無所事事,明冥打開電視看起了新聞。
電視裡的百靈鳥妖主持人正報道最近的極端天氣——南邊的晴朗天氣已經連續了半月,人類的降雨科技并沒有産生預期效果,部分河流水位較往年同期有所下降,可能出現用水短缺狀況,當地分局已采取相應措施。
“人類的科技都沒發揮作用?難道背後又有烏七八糟的事?”
明冥感到擔憂,煩悶地往後躺倒在沙發上。
電話突然響了,是齊北海打來的。
“喂,頭兒,怎麼了?”
“南邊的新聞你看到了沒?”
齊北海在另一頭說,語氣聽着不太平靜。
“剛知道,是不是該出差了?”
“對,具體消息已經給你發過去了。收拾收拾,明天你跟趙幽一塊兒去臨潮——這次的事兒估計不太正常,注意安全。”
“明白。”
明冥挂掉電話,自言自語:
“臨潮啊……還沒去玩過呢。”
說着,明冥翻開了齊北海發來的任務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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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潮,水力資源豐富,便于交通和家庭輕工業生産。
自人妖尚未交好時,臨潮就是南方的輕工業中心,如今又在輕工業基礎上,憑借古法絲綿編織工藝帶動文化旅遊産業,進一步發展成南方經濟中心。
兩人這次前往臨潮的理由,就是總局需要官方采購大量紡織品,以總局的采購考察負責人的身份與當地接觸,随行的還有商務部的技術小組——畢竟專業團隊的戲還是要做足。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在臨潮落地。
雖然料到臨潮的境況會與想象有所出入,但實在沒有想到,以“煙柳畫橋,詩意朦胧”作為宣傳點的臨潮,會變得如此幹燥炎熱。
“知道臨潮半個月沒下雨,但這太陽怎麼能曬成這樣。”
明冥從飛機上下來,站在趙幽旁邊,一邊擡手遮太陽一邊吐槽。
趙幽從包裡掏出傘,剛想遞給明冥,就看見有人把傘遞到明冥面前:
“那個……明處,傘我帶了兩把,你要不……要不先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