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兒!”上官淩阻止道:“心脈盡斷的人,若是強行輸入真氣,隻會加重傷勢!”
“那怎麼辦?阿淩,你快想想辦法!”她抓住上官淩的衣袖,懇求道:“我已經失去了月容師姐,我不能再失去師父了……”
蘇碧落看了上官淩一眼,轉頭對冷雪寒道:“寒兒,為師有幾句話要交代于你。”
上官淩會意,起身朝門邊走去。
“為師時間不多了,有三件事你務必要牢記于心!”
冷雪寒鄭重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着不讓其掉落下來。
“第一件事,今日我一時失察,中了紫陽老道的暴雨梨花針,這才讓慕容雲鶴有機可乘,使出碎心掌。這二人是你的殺師仇人,你一定要替我報仇雪恨!”
幽靈宮雖也制造了許多唐門暗器,但大多是給武功低階之人防身所用,像蘇碧落之類的武林高手是不屑于用的。倒是紫陽道長自诩名門正派,背地裡卻使這些不入流的陰毒手段。
“此仇不共戴天!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讓這二人血債血償!”冷雪寒咬牙切齒道。
蘇碧落放下心來,從左手大拇指上取下一枚指環,遞給冷雪寒。
這指環通體黝黑,上刻山川湖海,另有一隻仙鶴林立其間,栩栩如生。
這便是幽靈宮的掌門指環,幽玉戒!
不等師父開口,冷雪寒已然明白她的意思,推拒道;“徒兒資質愚鈍,恐難以當此重任!”
“是我平日對你多加苛責,其實我早已有意将掌門之位傳授于你!”蘇碧落牽過她的左手,将幽玉戒套在了她的拇指之上。
“我知道,你對為師的許多做法并不贊同,但從今日起,宮中事務皆由你說了算!”
“師父……”
蘇碧落說了這許多話,已有些疲倦,她閉目休息了片刻,繼續說道:“最後一件事,便是關于你的身世……”
縱然先前已聽靜宜師太提起,但此刻要從師父口中親耳得知自己的身世,冷雪寒依舊緊張得不能呼吸。
“當年,得知沈玉清即将臨盆,我終究咽不下那口氣,想趁冷君行不在,殺了她!”
蘇碧落那早已沒有了眼睑的雙眸中透露出無邊的恨意,看得人毛骨悚然。
“可當我趕到了望泉居,那裡卻早已起了火,火勢很大,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沈玉清的卧房,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冷雪寒并未言語,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她的娘親,她不敢想象當年她究竟遭遇了什麼!
蘇碧落原也沒想真的讓她回答,依舊自言自語道:“她被一根燒斷的房梁壓住了雙腿,懷裡還抱着一個剛出世的嬰兒……”
她突然大笑起來,“真是蒼天有眼!當年在元宵燈會上遇到君行的人就是我!是她橫刀奪愛,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幸福!”
冷雪寒隻覺大腦一片混亂,如果娘親真的與師父有這麼大的仇怨,那師父又為何會救下她,并将她撫養成人?
蘇碧落有些激動,她又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嘴角溢出,她卻恍若未覺。
“她當時就這麼看着我,乞求我救救她的孩子。我原想一走了之……可當我走近時,那孩子卻不哭了,還沖着我甜甜地笑了一下,那兩個小梨渦簡直和君行一模一樣……”
“當時我就想,要是我救了這孩子,君行一定會感激我的……時間久了,他就會慢慢愛上我……”
“可是,那火實在太大了,它燎傷了我的臉,我的臉……”她雙手扶着臉頰,痛苦的蜷縮在一起。“不,不能讓君行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他一定會厭棄我的!”
過了片刻,她仿佛終于從痛苦中抽離開來,一把抓住冷雪寒的雙臂,道:“寒兒,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沒有救你的娘親?”
冷雪寒道:“師父對我有救命之恩,養育之情,我怎麼會恨您?”
“好徒兒,好徒兒!”蘇碧落仿佛松了一口氣,道:“是為師對不住你!這些年,你長得愈來愈像你娘親,我對你的恨意便不斷加深,總是忍不住對你又打又罵……”
她突然拿起旁邊的水寒劍,繼續說道:“這劍雖是名劍,卻也是至寒之物,相傳隻有沁陽神功護體,才能不被寒氣所傷……但武林中會這沁陽神功的隻有冷君行一人,他已經失蹤多年了……”
“而我也是存了私心,想讓他的女兒受那寒疾之苦,以此來消解我心中的仇恨……”
突然,她抓住冷雪寒的雙手,與她掌心相對,一股股真氣由掌心流向對方體内。
“師父,您這是做什麼!”
冷雪寒一臉驚詫,她想要拒絕,但全身都被一股強大的氣勁所包圍,動彈不得。
“為今之計,隻有将我的内力盡數傳給你,雖比不上沁陽神功,但也可稍許抑制你體内的寒氣。”
習武之人若是沒了内力,便如同常人斷了手腳,與殘廢無異。
“師父,住……啊!”冷雪寒痛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