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這胡說八道,一個月前我們都在這秦峰之上,怎麼可能分身去往什麼白雲城!”百靈被氣得簡直有些想笑,“再說了,我們幽靈宮向來隻殺作惡多端的男人,從不會對老弱婦孺動手,更不會滅人滿門!”
“那這又作何解釋?”皇甫嵩将手中的絹帕抖了抖。
“這……”百靈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們确實沒有去過白雲城,但幽靈宮的絲帕怎麼又會在那裡呢?
冷雪寒面色平靜,她想起昨夜上官淩說的事,果然如他所料。
她取出一個火折,又從懷裡抽出一方絲帕,一邊點燃絲帕,一邊說道:“衆位可看清楚了,我幽靈宮絲帕上的‘幽’字,都是以黃金錘箔、撚線而成的純金線,配以盤金繡法繡制而成,遇火雖融,卻不成灰!”
衆人湊近細看,隻見那絲帕燃燒殆盡,卻是留下了一小塊金色物體。
桑榆毛遂自薦,上前驗明真僞,她朝冷雪寒眨了眨眼睛,拿過她手中的金色物體,放在嘴裡咬了咬,然後高聲說道:“是金子!”
皇甫嵩道:“那又如何?難道我手中的便不是金線了?”
冷雪寒道:“民間所用金線多為棉金線,是把棉線染了色充當金線使用,用火一燒,自然化為灰燼。”
衆人起初皆對滅門之事深信不疑,但此刻見幽靈宮人如此坦蕩提出驗證之法,不免有所動搖,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百靈見冷姐姐胸有成竹,也多了幾分底氣。“這有何難,你把手中的帕子燒了不就真相大白了?”
慕容雲鶴連忙阻止:“不可!皇甫少俠,她們這是在騙你銷毀證據!”
皇甫嵩一時左右為難,搖擺不定。
唐子軒看了看身邊的秦妩,小聲提醒道:“秦姑娘,你不是也有一方幽靈宮的絲帕?”
秦妩受了驚吓,又被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轉攪得腦子一團漿糊,正在思考是否自己也錯認了賊人,冷不丁被唐子軒一提醒,吓了一跳。
秦墨率先反應過來,急切道:“對!師妹,我們的那方絲帕一直由你保管,今日可曾帶在身上?”
“帶了!”
秦妩從身上的布包裡取出一個錦盒,遞了過去。
“唐兄,勞煩借火折一用!”
秦墨取出絲帕,将其點燃。
慕容雲鶴的注意力都在皇甫嵩身上,等到這邊火光乍現,他想阻止已經為時晚矣。
唐子軒目不轉睛地盯着那明黃的火苗,臉上流露出一種即将要拆穿謊言的興奮。冷雪寒否認滅門之事,卻沒有否認偷盜劍譜,可見其必是心虛。更何況,她們能潛入唐門偷取制造圖,自然也能混入潇湘派盜得劍譜,畢竟這梁上君子,豈有隻做一回的道理?
衆人也被火光吸引,齊齊圍了過來。
隻見那火焰蔓過“幽”字,除了絲物燃燒的灰燼,其餘沒有留下任何印迹。
“這怎麼可能?”唐子軒驚愕萬分,但随即轉念一想,道:“誰知你們不是臨時替換了幽靈宮中的絲帕!”
冷雪寒哂笑道:“我幽靈宮雖不屑做什麼武林正派,但向來敢作敢當!是我們做的,絕不抵賴;不是我們做的,旁人也休想栽贓陷害!”
玉面佛撓了撓那寸草不生的腦門,皺眉道:“既然這帕子不能作為唯一證據,那可如何是好?”
“諸位何須與這些妖婦多費口舌!”一旁沉默許久的紫陽道長突然開口說道:“我等今日就為剿滅幽靈宮而來,她們所犯罪行累累,多一條、少一條又有什麼關系!”
一旁的莫循一言不發,低着頭,似是在躲避前方的某道視線。他身邊的另一位俊秀男子聽到師父的一席話微微皺起了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月容目不轉睛地盯着莫循,眼神從一開始的悲憤轉為失望,繼而變得冷漠。
“我當是誰?原來是武當派的紫陽道長!”
對于其他人,冷雪寒尚能冷靜面對,但對紫陽,她做不到,尤其看到身旁月容那逐漸褪去血色的面容。
她極力克制,但語氣仍不受控制得帶着一絲憤怒與譏諷:“前有做弟子的始亂終棄,後有做師父的殺人滅口!我原想二位定是沒臉上這秦峰的,卻不想有些人的臉皮竟比那城牆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