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打定主意,秦婉兒手腳并用,勉強将唐子煜翻了個身,将自己脫身出來。
唐子煜斜躺在床上,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麼。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呼吸漸至平穩,似是睡了過去。
此時正是良機,秦婉兒也不多耽擱,從上至下搜了個仔細,卻隻找到一枚玉佩和一個香囊。
“難道不在外衣?”她心下思忖,眼神慢慢往他領口的白色裡衣望去。
許是酒後燥熱,領口被他扯得開了些,兩片鎖骨若隐若現,膚色瑩潤潔白,竟不比女子遜色分毫。
秦婉兒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想到接下來可能要做的事,羞得滿臉通紅,别開臉去。
但今日可能是唯一的機會,而且時間拖得越久,她越有可能暴露身份。
深吸了幾口氣,她便又恢複到往日的沉着冷靜。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纖手伸入男子的裡衣。
男子的胸膛寬闊健壯,再往下是緊實的腹部,溝壑縱橫,肌理分明。
她一邊仔細摸索,一邊留神着唐子煜的動靜,隻見他呼吸平穩,仍自酣睡。
再往下……
突然,她似是摸到了什麼可怕的物事,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将手抽回,卻不料被人一把抓住,動彈不得。
再看唐子煜,哪還有酣睡之相,雙目清明,正含笑望着她。而她的右手此刻還伸在裡衣裡,被他的大掌隔着衣服捉住,動彈不得。
電光火石間,她大腦飛速運轉,不知不覺已是香汗淋漓。
正在她思考着怎麼解釋這一幕時,卻見唐子煜擡起空着的那隻手,在她臉上輕輕一劃,随即指尖便多了一些青黃之物。
秦婉兒大驚失色,這易容藥物本就快過了時效,再加上她剛剛出了汗。
看來今日必須做個了結!
她飛速瞥了眼枕頭,那下面有她藏着的匕首,如果動作快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正當她打定主意,準備拼死一搏時,卻不料唐子煜将沾着藥材的手指放到嘴邊舔了舔,然後嗔怪道:“綠荷,你怎麼把豆沙酥吃到臉上了?”
秦婉兒一怔,試探性的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唐子煜寵溺地在她鼻尖刮了一下,笑道:“綠荷啊!小傻瓜,怎麼連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還未等她松口氣,那抓着她的大掌便帶着她的玉手往下探去,暧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既然你這麼着急,那爺今天就從了你!”
秦婉兒大怒,擡起左手往他雙肘麻穴處重重擊下,她雖武功被封,不能點穴,但對人體穴位還是了如指掌。
唐子煜吃痛,收了手,秦婉兒趕緊起身,跳開丈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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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映雪熬了幾個晚上,終于繡好了荷包,本打算借着二爺生辰向他表露心事,卻不想酒宴遲遲未歇。
好不容易等到了半夜,終于瞧見二爺被一個小厮扶着進了竹苑,瞧着似飲了不少酒。
她趕緊去廚房熬了一晚醒酒湯,端至倚竹樓前,卻發現屋内空無一人。轉頭見秦姐姐屋内還亮着燈,便尋了過來。
“秦姐姐!秦姐姐!你睡了嗎?”
秦婉兒剛安頓好唐子煜,便聽傅映雪在門外喚她,匆匆整理了衣容,又拿銅鏡照了照臉,确認沒有破綻。
她開了門,見傅映雪端着碗醒酒湯站在門外,問道:“映雪妹妹,找我何事?”
傅映雪将倚竹樓的事簡單說了,納悶道:“你說這麼晚了,二爺又吃了酒,會去哪裡?”
秦婉兒本也打算将唐子煜安頓好後便去找傅映雪,遂也沒有瞞她:“在我房裡。”
“什麼!”傅映雪又驚又奇,若不是她端的穩,隻怕此刻醒酒湯已灑在了地上。“這麼晚了,二爺怎麼在你房裡?”
“二公子吃醉了酒,走錯了屋,我本待安頓好他便去尋你,不想你竟先來了。”她将傅映雪讓進了屋,“人就在裡面,你去瞧吧!”
傅映雪顧不得細問,進了屋,将醒酒湯放在桌上,朝床邊走去。
果見二爺和衣而卧,隻有鞋襪脫了放在一邊。
再看秦姐姐,神色自若,大方坦然,心中的疑慮也消了大半。
秦姐姐光明磊落,她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低下頭,有些愧疚:“差點錯怪姐姐了。”
秦婉兒怎會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面上卻不點破,隻柔聲說道:“如此,可就委屈妹妹今晚分半席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