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着,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主子,她憑什麼要怕被發現?
她應該抓住這個機會,把段竟直接趕出去。
顧飲檀怔愣間,段竟已經走到她面前了,看了她兩眼,眼睛盯上她被弄髒的繡鞋。
下一刻,段竟跪了下去,手裡的點心掉在髒污的地面。
“祖宗,您的鞋弄髒了,踩在奴才身上吧。”段竟悶聲說。
顧飲檀看着他的背脊,兩手環胸:“呵,好一對野鴛鴦,看來我上回說的話你是沒有聽進去。”
段竟沒說話,固執地趴在地上。
顧飲檀不屑地轉過頭:“既然你知道怎麼選擇,那就和她說個清楚吧。”
段竟愣了愣,僵持着擡起頭來,緊盯着顧飲檀的臉,他沒想到顧飲檀隻是這樣的要求。
“看什麼看?!”顧飲檀一腳蹬在段竟臉上,卻撲了個空,身體歪向另一邊。
段竟伸手抓着顧飲檀的腳踝,讓顧飲檀踩在他胸口。
他站起來,對伊春說:“你……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以後請不要再找我了,我的身體是祖宗的。”
顧飲檀冷哼一聲,她才不需要他的身體。
顧飲檀昂首說:“那就過來吧,給我敷藥。”
*
夜裡,顧飲檀嬌氣得很,手上又疼,段竟不得不守一整夜,給顧飲檀敷藥。
顧飲檀皮膚薄,疼痛過後又是發熱,她像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手疼。
“混蛋,我到底怎麼了……”顧飲檀打了兩下床,沒好氣地看着坐在床邊的段竟,“你到底有沒有用心,怎麼我的手越來越疼了?!”
段竟低頭,在顧飲檀手指上吹了吹。
“姑娘,再喝點水吧,别氣壞了身子。”追月擦了擦顧飲檀額角的汗,又緊張地看了眼手指。
已經消腫了,藥肯定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顧飲檀怎麼難受。
“劉醫女很快就到了,您再忍忍……”追月焦急地出門去,房間裡隻留段竟。
“好疼……”顧飲檀咬唇,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她氣悶胸短,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
氣悶胸短?
“段竟……你去把那邊抽屜裡面的盒子打開,裡面有藥……”
段竟取來了藥,顧飲檀已經沒有力氣,昂首順着段竟的手把藥含進嘴裡,兩瓣鮮紅的唇舔過段竟的手心。
帶起一片細密的觸動,像是有羽毛掃在手心,段竟當即僵硬了起來,連忙把水送到顧飲檀嘴邊。
“咳咳咳……”顧飲檀推開一點他的手,透明的水液順着下巴流進衣襟,她難受地躺下。
“祖宗……”段竟低聲說,這聲音和以往有些不同。
顧飲檀眼前一陣暈乎,難以聚焦,她鼻尖湧入細微的香味,感官都被放大了,隻容得下這一個人。
“什麼香味……你身上好香啊……”
顧飲檀隻顧自己好受,手指滑進段竟的領口,摸到陌生的觸感,貼上去……
她就像一個給予索求的小獸,暴躁地在段竟懷裡拱來拱去,不斷地祈求安撫。
段竟深知自己應該推開顧飲檀,但是動作間碰倒了不該碰的東西,他又停住了。
趁着這個空隙,顧飲檀仰頭湊上去,憑着感覺,兩唇微微打開的地方,傾瀉出一點嬌吟。
……
追月進來的時候,身後跟着劉醫女,房間裡已經恢複了安靜,顧飲檀沉沉睡去。
段竟端着顧飲檀的手敷藥,細緻入微,把顧飲檀蹭掉的藥再塗上去。
“您快看看吧,我們姑娘她……”
段竟起身,路過劉醫女的瞬間,後者看過來。
卻又沒有說什麼。
段竟出房門的時候,天已經漸亮起來,他照顧了顧飲檀一宿,這會兒困倦不堪。
回房的路上,被一個婆子攔住去路,他還沒看清楚,被一股力道踹到在地。
他隻是掙紮了一下,就摸到脖頸上的刀,這才緩緩放下手。
嘴被捏着張開,灌進去一點又臭又苦的東西,他避閃不及,全都咽了下去。
“唔……咳咳咳!”顧飲檀睜眼,眨了眨瞳孔,沒有聚焦。
“段竟,你是個聰明人,這次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