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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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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我的琴語又有了很大的進步。含光君帶我出去實踐練習,景儀則留在家裡練劍。我們走的很遠,含光君居然帶我到了夷陵境内的一座深山之中。深山之中樹木繁茂,山腹樹木覆蓋之下幾乎常年曬不到太陽,陰氣深重,陰靈最喜歡藏身于此。我們白日在附近客棧休息,晚間禦劍去林中練習。我反複練習含光君新教的内容,得到的答案和這些年他得到的一樣——不知。

今晚我們禦劍來到又一個山林深處,找了一塊略平整的空地。我拿出我的琴來,我的琴也是名器,名叫引蝶,是含光君取的,景儀笑了我好久,我也不敢改,隻是不提罷了。

我彈了一曲招魂,果然便有魂魄應聲而來。看形狀神态,是個死時年齡不大的小姑娘。小姑娘的魂魄甚是輕盈歡快,看起來是個與人無害的生靈。

含光君擡頭多看了幾眼,道:“魂魄被修補過,補得很好。”

我聞言細細打量,果然發現這個魂魄有被修補的痕迹,但幾乎看不出來,而且這個魂魄活動完全不受影響,可見補的确實很好。修補生魂,本身就是極難的事,也幾乎沒有人願意去做。活人活着尚且不易,誰還去管魂魄的事。并且生魂即使修補,之後也會活動凝滞,隻能被盡快超度,否則最終也會慢慢消散。看這個魂魄,似乎已經被修補過很多年,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精于此道的人物。

我開始修習問靈,當我熟練的彈出“可曾見過魏嬰?”後,便把雙手放在琴側,靜靜等那一聲“不知”。可是這次琴音袅袅,解出來居然是——見過!見過?我驚喜的把目光投向含光君。卻見含光君已從儲物袋裡取出忘機琴,他面無表情的去撫琴,卻聽铮的一聲,斷了一根琴弦。他旋即伸手,我的琴從我身前飛了過去,他一手将忘機琴放在一邊,一手接了我的引蝶放在身前,旋即琴音流淌而出。一問一答,持續到近乎天明。

那女孩的魂魄消失良久之後。我見含光君終于開始收拾忘機琴,才趕緊過去一邊收拾引蝶,一邊問道:“含光君,剛才那個亡魂是不是說八年前見過魏……魏前輩?”我突然覺得在含光君面前,不可直呼那人名諱。含光君對我點點頭。我接着道:“她還說她的魂魄是被魏前輩修補好的。可是她後來說的太複雜了,我解不了了。”

“她說他有辦法重塑肉身,按當時魏嬰說的時間來推斷,現下應當是已然重現人間了。”含光君看着一點一點亮起來的天色,眼睛熠熠生輝。我在藍家長大,從沒見過那天那麼亮的眼睛。我幾乎立刻确定他們應當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那麼亮的眼睛,肯定不是期盼仇人的眼睛。

含光君帶着我來到女孩魂魄所說的地方,夷陵亂葬崗附近的又一處深山。這裡因為距離亂葬崗太近,荒無人煙。不僅荒無人煙,連别處的鬼魂都不過來。因為亂葬崗的周圍早已被仙門百家設了禁止,鬼魂進來之後便再也離不開。我們按女孩魂魄指引的方向,終于找到了藏在山澗的一個山洞。這個山洞果真十分隐蔽,如果不是那個女孩魂魄告知,讓我在這裡轉三天也決計不會找到這個洞口。山洞并不深,一眼就看完了,洞中空無一人。

含光君面色一如既往,似乎也并不意外。隻是在山洞中細細的尋找起線索來。我立即在另一邊認真觀察尋找。果然,我在地上找到了生過火的痕迹。火堆邊還有一些藤蔓,藤條被人抽了出來,似乎有人取了藤蔓皮去做什麼。是了!如果魏前輩真的重塑了肉身,那應當是沒有衣物的,這山野之中可以蔽體的,也就隻有這些藤蔓或者獸皮了。我忙告知含光君我的發現。含光君也發現了一些被吃剩下的山雞骨頭。看來這裡确實有人生活過,而能在這亂葬崗中活下來的人,除了魏無羨,不會有第二個人了。即使像含光君這樣的高手,也決計不會在深夜到此的。這裡的夜間萬萬個亡魂惡魄出沒,即使靈力再怎麼強盛的人,也撐不下萬萬個亡魂的輪番撕扯。術業有專攻,能活着住在這裡的人,隻有萬鬼之尊的魏無羨了。這些鬼與他而已,無非就是些溫順的小羊小兔罷了。即使有少數極端惡鬼,滅了也不過舉手之勞。

“含光君,魏前輩是出去了還是不住在這裡了?”我問道。

含光君看着一眼地上的山雞骨頭,“他離開這裡已三月有餘。”

“啊,那,我們去哪裡找他呢?”我心裡甚是失望,天大地大,一個已經離開了三個月的人,該去哪兒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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