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房間鑰匙,盯着電梯上反射的自己的面容。
我眼睛裡宛如地火的光彩——地下煤層的火災能自燃千年。焚熾着土地,甚至能燒出裂縫,把土壤燒的泛紅,将大地灼傷出傷口、在煙霧中讓紅色的地獄重現人間。
我要反抗命運。
神羅的征兵廣告到處都是。一打開旅館的廉價電視,第一眼就是征兵廣告。流程極其簡單——帶着證件到固定征兵點面試就好了。一般來說沒有人會被拒絕。
面試……?我對着行李箱陷入了沉思。
米德加的服裝風格對于來自五台的我有點過于奇怪了……看看薩菲羅斯那坦胸露乳的衣服!但其他服裝要麼有明顯的五台風格(準備行李的生活副官努力了,但她的努力是無效的),要麼過于正式(天啊,那是晚禮服!)或休閑(睡衣?真的有人會穿睡衣出門嗎?)。
我選了一套西裝套裙。
事後我覺得我在腦抽——并不是叫面試它就不是征兵體檢!
我洗了個澡,休息片刻就換上衣服面試。對着鏡子仔細觀察——不錯!散下頭發我看起來就像換了一個人。這就是我的僞裝秘訣——人們的刻闆印象先入為主,隻要我把頭發盤起來端端正正地藏進軍帽,大部分陌生人都認為我是名叫思危的,長相陰柔的男性。哪怕我十分不幸地遇上任何一個在五台戰場見過我的神羅士兵,我想他們認不出我——誰會滿腦子泥塑和性轉啦!
不得不說,米德加的公共交通是狗屎。遲到了至少半個小時,當我到達征兵點,距離結束還有兩個小時。幸好這時候沒什麼人排隊了。我急匆匆地奔赴招聘點,對方疲憊地、流水線一樣分發下一個又一個号碼牌,“去填表格吧。”
我拿着自己精心制作的簡曆有點郁悶。認真的?表格?我敢說任何一個軍官看到我的簡曆都會心動的。
等我填完表格、排隊、再次見到接待員小姐,她取走号碼牌。
“吳思薇?”
“沒錯,叫我吳也行。”
她對我的學曆有點驚訝,“哦?你是大學生?你确定你不是來應聘科學部門嗎?”
“不是。”我堅決地說。來神羅已經夠惡心了,我隻想當一個永遠不會派去滲入五台隻有在大規模戰鬥當炮灰用的3rd class醫療兵。寶條?那太恐怖了。他是我玩遊戲時永遠的噩夢,比薩菲羅斯還可怕。這有點像在浴室赤身裸體地面對南方蟑螂,你發現它不僅不怕水還能遊泳還能飛,當蟑螂撲在你身上,你感覺仿佛靈魂都被玷污了。
“好吧”,招待員掃了我一眼,看到了我穿的西裝套裙便有幾分肯定:這個女孩一定是去應聘塔克斯,那群喜歡穿西裝的怪人。特别是她和曾還是同鄉。我沒發現她把我的表格分類成“總務部”,滿腔熱忱地期待着混進神羅軍隊找到克勞德。
“去吧,面試場地在神羅大廈三十層。”
“謝謝!”我露出了大大的笑臉,滿懷期待地接過評估表與地圖。
一小時後,我站在冷冷清清的會議室門前和西裝敞開胸口、着裝風格十分Badass的紅發男子雷諾熱烈交談。我們聊得過于投機,以至于我現在才回過神來——我到底在幹什麼?而且我們為什麼已經到了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
“雷諾,真高興認識你……”我尴尬欲死,“可是我是來面試的。”
雷諾滿不在乎地宣布,“好了,你被錄取了。歡迎來到塔克斯,我是你的面試官。”
“太好了!……等等,”我迷惑地問,“塔克斯?”
“總務部調查科。”說完,他向我身後揮了揮手,“曾!來看看我面試的新成員!她是個天生适合用腦子工作的人,和軍隊那些傻瓜不一樣。”
等等,我就想加入你口中的那些傻瓜,我轉過身,脫口而出,“等等……”
我盯着曾。我完全忘了我要說什麼。
曾,這個額頭上有一點美人痣的五台人,微笑,“你好。你願意加入塔克斯嗎?”
作為五台控這個男人簡直是長在我的性癖上。黑發黑眼、中國姓氏、古典長相、穿着西裝。天啊。
我說我願意的時候恨不得我們現在是在教堂。
曾微微一笑,“你被錄取了。”
他似乎有事要忙,我目送他離開,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曾,我永遠滴神”這種舔狗發言。
曾的步伐似乎亂了一瞬。
雷諾:“他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