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她明明很害怕,不如說她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害怕的才比較準确吧。”宮治和他對視一眼,又将視線移向路邊人家圍牆上爬出來的松枝和藤蘿。
這戶人家的植物長勢未免也太茂盛了。
“而且你這種理所當然的口氣是怎麼回事?”宮治無語地瞥回去,“看個恐怖片怕得要死但還嘴硬不肯承認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别人啊我請問?”
宮侑明顯心虛地一噎,随後才抓狂着嚷嚷:“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嗎!”
但宮治沒打算在這麼簡單的問題上來來回回糾纏。
如果害怕了就會選擇告家長,那世界上怎麼還會冒出來那麼多校園霸淩事件。
是大家都沒有父母嗎?
再說大小姐那個性格,就不是會向人尋求幫助的類型。
餓死了,真的要餓死了。他可不想把所剩不多的能量花在笨蛋身上。
“你肯定在心裡罵我,臭阿治。”宮侑盯着他,憑借着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笃定地說。
宮治懶洋洋地點點頭:“是啊,你知道就好。”
渾身上下都在展現能量告罄的有氣無力。
他好想吃飯。
“你這家夥……!”宮侑罵罵咧咧地龇了龇牙,随後轉回頭不滿地重重一哼,沒有再說話。
除去冷戰的時候,阿侑的沉默在吵吵鬧鬧的雙子關系裡算得上是一種稀缺物品。
當他維持了将近五分鐘的沉默後,宮治一邊在心裡想着好麻煩,一邊還是沒憋住微微側頭去看他的臉。
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五官被月光鍍了一層霜,黑褐色的眼睛看着前方,但視野的中心一望無垠什麼都沒有,平時總是賤嗖嗖揚起來的嘴角自然伸平,光是看一眼就讓宮治倍感怪異。
這家夥不笑嘻嘻的時候簡直和自己一模一樣,看他就像自己在照鏡子似的。
“喂……”宮治一臉複雜地準備開口。
“我說,阿治。”阿侑突然轉頭看過來,認真地提議道,“我們去做那個吧?”
那個?
“……哈?”宮治嫌棄地皺眉:“那個是哪個?”
“小時候讓暴龍同學哇哇大哭的那個啊。”他回得理所當然。
宮治經他提醒想起了某段久遠的記憶,頓了頓,“你認真的嗎?”
“廢話。”宮侑聳聳鼻尖,雙手叉着腰轉開了目光,他看向遠處淹沒成一個點的街道盡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想過了,雖然她總是那副「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吧」的樣子讓人感到很火大,但反正大小姐就是這樣的人,對吧?”
“……”宮治不太想摻和進他繞來繞去的這番言論,可如果他不吱聲的話,他煩人的兄弟不會輕易放過他。
“嗯——”所以他隻好懶洋洋地起了個沒有意義的鼻音,“是啊。”
“所以大小姐繼續做她自己就好了。”某位金色腦袋的笨蛋說了這樣一句很感人的廢話。
“這是做那個玩意兒的必要理由嗎?”
“對啊。”笨蛋得意地哼哼兩聲,“這可是最強絕招!誰叫她總是那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了吧!”
“阿治。”他煞有介事地盯緊自己的兄弟,“你可不許偷懶!”
“哈?!”宮治原本不想搭理他的,直到自己額角上的井字随着阿侑的幼稚挑釁越來越明顯,終于忍不住爆發,“好像每次做那玩意兒出力最多的人是我才對吧!”
“你别天天在那瞎掰,明明大部分都是我做的!”
“呵呵,有些人的心智如果能和年齡一樣增長就好了。”
“你這家夥找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