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絕人立站起,看着眼前一幕,滿意地叉住腰。
“殺掉這麼好用的棋子,太浪費了。”
“你答應過,讓我殺了他!”
另一邊罩住大名的白膜似乎消化不良,團成的球體坑坑窪,不如黑絕這邊随心所欲,想捏成什麼就是什麼。
她像一隻吞下犀牛的蟒蛇,在最關鍵的消化時期動彈不得,騰不出手來抵抗尾随其後的獵人。
“我答應的是‘讓你殺掉稻荷大名——在我完成大事之後’。”
黑絕彎下腰,惡劣地用銳利的指甲去戳蒙在大名身上薄薄的皮。
“小雪禦,你不聽話呀。不聽話的孩子,會被神明懲罰哦~”
雪禦将臉轉過來,四肢反扣,死死抓住大名不放。
“一年又一年!你的大事什麼時候才能完成!我不能等,我不想再等!”
拉平的五官均勻地分布在皮膜上,随着情緒的爆發擰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白色皺褶。
“就算是對着神明許願,也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哦。”
黑絕蹲了下來,和雪禦團成的球處于同一水平高度。
“向我許願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雪禦愣住,反扣的四肢更加往裡收縮。
但沒用了。
“給予你力量的存在是我呢。是什麼給了你信心,用我教你的來對抗我。”
黑絕噗嗤噗嗤地笑着,銳利的指甲尖戳出一個細小的破洞,在雪禦痛苦的尖叫聲中,刺穿她的皮膚,刺破衣裳,用一根手指勾住裡面的血肉,一點一點地往外,将大名從微小的破洞中硬生生地拖了出來。
雪禦被痛得皺出層層褶皺,即便抓得再緊,沒有骨肉支撐的皮膜根本留不下她的仇人。
美麗的皮囊失去了顔色,逸散的孢子重新向她聚集。被掏空後的下場就是重新變回一張皮平攤在地面上。她貼在地上,兩眼無神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神明。
黑絕拎着了無聲息的大名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一腳踩了上去。
“稻荷大名在你之後也向我許過願。他求我鎮殺妖邪附身□□後院的女兒,隻求自己的醜事千萬不要被你揭開。我可是寬宏大量,留了你一命呢。不然,你就算不死在丸之内,也會死在吉原。為此,他願意獻祭整個領地的未來,直到他死。看來他真的不想當這個大名,坐位置坐得很辛苦呀。他誠心誠意地請求了,我這麼仁慈,當然要答應咯。”
黑絕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随意抖了抖手裡生死不明的大名。
“凡事皆有代價。你想遠離稻荷城,我就把羽衣天豐放進來和你幽會。你你想殺親生父親,我也答應了你。那麼你應該付出的代價呢?尊貴的雪禦姬君。”
它充滿惡意地低下頭,金黃的圓眼正面對上雪禦失去光彩的瞳孔。
“失控的棋子,價值與之一同失去。你已經沒用了。但我還是得謝謝你,不愧是大名親生的姬君。你調教過的羽衣,用得真的很順手。”
雪禦的眼睛無神地望着熟悉的屋頂木紋。她從這裡逃出,又回到了這裡。命運對于她,似乎隻是一個圓。
“以及——生下了一個更有用的棋子。”
黑絕轉過身,将手搭在了快收口的豬籠草上。
它輕輕拍了拍神樹的衍生物,無限懷念地把臉貼了上去。
“怎麼能讓你殺了稻荷大名?當然應該讓她來。這樣才能一次挑撥三族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