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什麼罪孽都沒理解的年紀,做出什麼,也隻是被其他因素如提線木偶般操縱的結果。
雖然感覺到面前的孩子在用力抽拽那把匕首,但從露沒怎麼感覺疼,她真的非常疑惑:
“……你不怕我嗎?”
那孩子卻說不出話,從露能看到她的牙齒在上下打顫,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然後我覺得她這樣的品性十分難得,就決定帶着她走了——”
從露說着。
垂蘭簡直覺得自己啞口無言。
剛剛這段故事她是看着面前屏幕裡的畫面進行的,雖然一些部分被從露被人說着“保護未成年身心健康”打上了碼。
但是這個劇情就很不健康呀!
不說那個手段太激烈了,或者兩邊都沒有想過好好談之類的吧。
“就憑那麼小一個裝置就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是不是太輕巧了……”
她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
因為實在是有點疑似太極端了吧?讓她都開始懷疑基地跟着對方走是不是個正确的選擇了。
出乎意料地,從露沒反駁:
“我那個時候做事确實是有些太偏激了,給你看這個,隻是因為你想知道我和月的過去。你是我的徒弟,我不覺得我應該在提到這些的時候刻意隐瞞。”
垂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不過從露還沒說完:
“至于那個裝置,倒是絕對不會出錯就是了……那個可是我家的傳家寶。”
從露把那個方型沙漏的影像放大了些。
“它的工作原理是會把‘受審者’生平做過的所有行為變成一粒粒沙粒,儲存在上半截沙漏裡。一旦其中的某些沙粒過于沉重,就會落到下方,而超過一定的重量,蛇就會發光,吞吃掉底下所有的沙粒。”
“底下所謂的重量限制是由蛇決定的,因為這是個各族通用的法器,所以那個限制大概推算,古往今來都被一緻認定為【無關乎生存之外,奪走七條性命】。”
從露看着垂蘭接着道:
“而且因為這種非接觸就會解讀受術者生平的能力是很強力的,所以驅動的動力除了魔力,還要求施術者付出與沙漏重量相等的壽命,雖說會根據蛇吞吃的結果返還一部分吧……我這麼說你會好受點嗎?”
好受不好受不好說,她這位便宜師傅做事風格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倒是可以确定了……
“我想我需要時間消化……”垂蘭臉色不是很好,大晚上的她心裡卻亂糟糟的,最終她還是決定離開這個房間去其他地方睡。
從露望着垂蘭有點恍恍惚惚離去的背影,稍微有些低落。
因為對方是好奇師姐的長相才提起的話題,但結果大概完全沒心思注意到師姐長什麼樣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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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從露也睡不着了。
雖說她不是很需要睡眠吧,但閑來無事,找她麻煩的老爺爺在看到低落的垂蘭後也跟着對方離開了,從露決定到基地裡到處溜溜。
然後就被人堵在了小路上。
堵他的人是許久未出場的苪葉,對方一副很想跟她親切交談一番的樣子。
在從露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找了個偏僻無人的小亭子坐下。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不成想要這座基地的人陪你去打仗嗎。”
對方一上來就這樣問道。
這個問題,在之前苪葉和彩雀、垂蘭三個人私下聊最近發生的事時,另外兩個人也不是沒有想到過,但他們最後權衡後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并沒有提出來。
所以出現了現在苪葉獨自一人來問這個問題的情況。
完全沒想到會被這樣問,從露個人看來,是覺得這種劇情發展幾乎是沒可能出現的。
首先她支線幾乎就沒怎麼動,如果有什麼基地好感度統計,她現在也就大概堪堪到達及格線。
普通人是不會為了剛認識沒多久的普通朋友答應拼命的。
其次她本人也沒想過要走這個發展,因為沒在刻意培養軍隊的不隻是基地這邊……神教國那邊也沒什麼這種概念的。
真打起來,不說雙方完全沒有參考,所以不知道那邊更高的科技水平了。
也隻會變成群衆互傷罷了……
她個人的計劃是像那種勇者題材的遊戲那樣,直接一個人莽進去來着的。
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幹嘛要跟面前的小朋友講呢?
對方又不是基地的管理者之類的……并不會影響什麼,現在也隻是出于擔心她是個會把親人同胞推進火坑的壞人,跑過來質問她而已。
最重要的,這麼多台詞真的很敗壞她人猛話少的冷酷造型。
而且現在說起來她根本算是閑來無事,從露忍不住就開始說一些讓人火大的台詞: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那不是明擺着的事實嗎?還是難不成你覺得,把基地搬到對方的地盤上,那個狗國王會和我們友好相處嗎——”
“那種事我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做——而且你也從沒說過自己的來曆,你該不會就是那裡被驅逐的貴族,想要利用這座基地報複回去吧。”
“嗯……你居然有這種猜測嗎?”
“……你到底什麼意思?”
看着面前輕飄飄,根本就沒打算回答他什麼,完全就是在拿她逗樂的女人,苪葉隻覺得自己忍不住想要給她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