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在幽囚獄受罰,戴着這個東西可以理解。白露可以算名正言順的龍尊了,這群人居然也敢光明正大給她用這個,還騙小孩子說這是長命鎖?
當初看到照片他就氣了好些日子,如今甚至有些想要直接破口大罵的沖動。
特别是在小白露好奇他怎麼沒有尾巴的時候。
希望這次不要再有人撞他臉上了。
不,希望那些人最好大膽一點,直接往他槍口上撞!
不過這些情緒不是沖着白露來的,趁着穹逗小孩,以及嘲諷浣溪的功夫。丹恒用盡畢生修養,保持住了一張看不出太大差别的冷臉。
等丹恒告知白露此行來是為了重新修複建木封印,履行持明職責的。
小白露撅着嘴:“那你找我可沒用,我隻在丹鼎司學了些醫術,封印、開海我可一樣不會。”
丹恒勉強勾了勾嘴角,說出此行第二個目的:“我想借此機會,同白露小姐聊聊當年的舊事。”(注)
他看了看小白露身旁神色各異的侍從,又看了看經過星核之災有些頹敗的鱗淵境,聲音有些喑啞:“我聽過您的處境,雖然眼下無法承諾解決的辦法,但我會試試做些什麼。”
小白露聞言點頭,同意了他的決定:“不錯不錯,你不像别的大人,說話老實還算可信。”(注)
丹鼎司和那些隔三差五來一趟,像閱兵一樣的龍師,一個個都把她當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哄。
可小孩子也是最能感知到他人對自己态度的。特别是當有人做對比時。
有将軍做對比,小白露很輕易就能分辨出哪些人是有所圖謀的示好。
不過她也無所謂,反正這龍尊又不是她想當的,那些人有能耐就拿走傳承,沒有的話也隻敢背地裡使些見不得人的把戲罷了。
浣溪想要阻止,白露卻難得強硬的拒絕了她。
穹抱着小白露騎在自己脖子上,無視後面大呼小叫的侍從,嘴裡喊着“出發喽~”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身後丹恒看似擰眉,卻不着痕迹用着掣空如虹,給偷走龍女的“犯人”加了蟠躍效果。
龍尊逃班專用技,哪裡是幾個普通持明趕得上的?沒一會三人就甩脫了身後的人,來到了龍宮廢墟。
建木近在咫尺,所以。
“開飯啦!”穹随便找了個完整一點的碎石用炎槍削出一個平面充當桌子,取出食盒擺了一小桌。
“哇!都是我愛吃的!”小白露喚出水流清洗幹淨小手,學着穹直接席地而坐。兩個大人看她一手一個包子,塞的小臉鼓成倉鼠,“啊嗚~弄不遲咩?”
吃飽了才來的兩人搖了搖頭,就這麼欣賞起小姑娘的吃播。
吃飽喝足,兩位繼承龍尊之力的小龍人合力将建木再次封印。
穹站在角落拍了一張合照,想了想又将照片與出至鱗淵境時破解機關拍下的壁畫調了出來。
“前世賢契,來世蒙師。”
兩張照片合二為一,被上傳至列車智庫當中。
這邊穹還在嘿嘿笑,那邊丹恒卻察覺到不對。
“等等,穹,你感覺到了嗎?有人在靠近。”
但目光所及,廢墟内隻有他們三人。
“不會是阿飄吧!”穹炸了毛。
看着年齡最小的白露卻很淡定,“世界上是沒有鬼魂哒,不要害怕,本小姐保護你!”
結果一轉頭一群豐饒孽物突然顯形,吓得她呲溜一下縮回丹恒身後,扒着他腿悄悄探出頭偷瞧。
對方目标明确,來勢洶洶,丹恒将二人護至身後:“穹,保護好白露。”
有大人撐腰,小白露雖然前面磕巴了一下,但看見丹恒和人交手,還是立即舉起藥葫蘆:“是我來保護你們!有我在,一點小傷都不會讓你們受的!”
穹一邊護着白露,一邊抽空給自己點了個贊。
看看?這下子稱呼不是就自然多了?
一個白露小姐,一個本小姐多生疏。
不愧是我!
敵人雖然來勢洶洶,但武力在丹恒和穹眼裡真的不夠看,白露用藥葫蘆都順手砸暈了一個,一看就是湊數的閑兵散勇。
隻是這些家夥是怎麼突然出現在他們附近的呢?
白露與穹好奇,繼承了龍尊武力的丹恒卻很明白。隐藏這些孽物的,正是持明的秘術——雲吟術。
看來那些人終于按捺不住了。
不過丹恒卻沒有詳細給他們解釋,隻說不知後面還有無刺客,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回程路上刺客還是一波接着一波出現,一邊清理着這些小卒子,一邊通過鱗淵境的蜃影隐隐了解了一下當年舊事。
當看到浣溪帶着人攔在鱗淵境出口,三人竟是都不意外。
白露抱着最後一絲希冀,卻被浣溪打破,看着丹恒與穹你一言我一語将浣溪擠兌的臉色鐵青,白露卻高興不起來。
孱弱無用,竊居大位,需要除去……
這就是伴随她12年的侍女真實的想法嗎?
眼看刺客越來越多,丹恒與穹為了護住她又不得不處處受制縮手縮腳,小白露眼裡淚珠都快掉了下來。
這龍尊又不是她想當的,一群人自顧自給她封了尊号,又自顧自責怪她沒有力量,是個罪人。
但在這時,卻聽有人輕呵:“各位,我沒來晚吧?”
白露眼睛一亮,金豆豆破盈而出,“将軍,你給咱們搬救兵來了嗎?”
手握石火夢身的景元伸指揩去白露臉上淚珠,随即提刀仰身躍起,陣刀刀鋒卷起萬鈞雷霆朝着蜂擁的孽物斬下。
“救兵?我就是救兵!”(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