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昌平君不犯什麼夷三族的罪過,隻是在心裡偷偷眷戀一下楚國,還是能保住性命的。
若芈青不像他父親這樣白眼狼,又的确有些才幹,将來扶蘇用他又何妨?
扶蘇搖頭:“我是在想别的事,阿父,如果芈青和昌平君的立場不同,芈青能影響到他父親嗎?”
嬴政道:“隻怕,昌平君會先影響芈青。”
扶蘇頓了頓,歎道:“的确如此。”
嬴政剛想安慰長子幾句,就聽他又道:“阿父放心,我不會在芈青跟前透露你的意思。”
嬴政并不擔心這個,他揉揉長子的頭,道:“不如……年後寡人命芈青不必再來。”
昌平君如何選擇,會不會铤而走險,都尚未可知,若是他将來連累家眷,隻怕與芈青相處日久的扶蘇會傷心。
扶蘇立即搖頭:“昌平君立場未定,若是如此做,隻怕刺激到他,讓他徹底轉向楚國,可就不好了。”
嬴政哼了一聲:“寡人怕他?”
扶蘇嚴肅道:“楚國雖然不如以前了,但比起其他五國,還是有些難對付的,阿父,我們不能輕敵。”
先秦盛行養門客,昌平君居秦右相多年,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若是他這時候就私通楚國,隻怕他們再防範,也會有漏網之魚,還是徐徐圖之的好。
嬴政笑道:“輪到你來教訓阿父了?”
扶蘇一愣,很快道:“我不敢教訓阿父,隻是向阿父進谏。”
“喲,不錯。”嬴政屈指敲敲長子的額頭,笑道,“寡人決定聽取你的進谏。”
扶蘇遮掩住複雜的心情,又道:“況且,方才咱們在昌平君府上,阿父已經向他們彰顯了你的仁慈,若是摒棄芈青,倒顯得阿父朝令夕改了,這也不好。”
嬴政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贊道:“不錯不錯,你如今說話很有見地,寡人瞧着,倒能入朝了。”
扶蘇窘迫道:“阿父别笑話我了,我這點微薄見識,哪裡比得上朝中公卿們博學。”
嬴政收斂了玩笑的神色,認真道:“朝中之人麼,表面上看着都是挑不出一點兒錯處的,但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呢?他們各有各的心思,扶蘇,你現在太小了,閱曆太淺,還看不透。”
扶蘇肅然道:“我知道,阿父,我會慢慢學的。”
嬴政的面色重新柔軟下來,他又一次揉了揉扶蘇的頭。
……
回宮以後,扶蘇累得夠嗆,告别了父親就回宮睡覺了。
年前的鍛煉很有效果,次日醒來,扶蘇已經恢複了精神。
李映正扒拉着手機看劉據和李承乾吵架,見扶蘇打着哈欠出來了,揮揮手打招呼:“大公子,睡得挺好啊。”
扶蘇随意坐下,道:“你真有精神。”
李映昨天作為随行人員跟着出了宮,他連馬車都沒得坐,隻會更累,沒想到起的比扶蘇還早。
李映聳聳肩,道:“我們牛馬跟你們老闆能一樣嗎?”
扶蘇選擇略過這個話題,瞧他興緻勃勃看手機的樣子,遂問道:“方便說說,你在看什麼嗎?”
李映笑嘻嘻道:“在看人吵架,看多了都沒啥意思了。大公子,我有個問題,你方便回答嗎?”
“他們兩個可真閑。”扶蘇感慨一聲,道,“你先問,我酌情回答。”
李映便道:“昨天在李斯家裡,我們見到了三位姑娘,哪位是你老婆啊?”
扶蘇就知道他會問這個,不過這也沒什麼值得隐瞞的:“粉色衣裳。”
“哦,她看着你比大啊。”李映又道。
扶蘇道:“她……大我一歲半。”
李映笑道:“記這麼清楚,那看來這輩子你們很有希望再續前緣哦。”
扶蘇不想跟人讨論這個話題,再一次轉移話題:“嬴月之後會嫁給李由。”
李映一愣,他掰着手指頭算了算,龇牙咧嘴道:“變态啊。”
扶蘇坐直身子,問道:“你說誰變态?”
李映反問道:“李由上高中,你姐還是個小學生,難道不變态嗎?”
扶蘇:“……”
扶蘇抹了一把臉,道:“睡太多,糊塗了,我得洗把臉。”
李映攤攤手,道:“沒關系,大公子,不用自卑,你們封建社會就是這樣的。”
扶蘇:“……”
真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