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和曹均奶奶聊了一會兒，曹均始終沒回來。湯淇想着今天大概見不到他了，所以提出了離開。

曹均奶奶是個很好的人，明明家裡沒什麼東西，可聽到她們離開，偏偏要塞給她們兩瓶牛奶。她說話不清楚，絮絮叨叨收了一大堆，還要入着拐杖送她們到門口，湯淇給拒絕了。

湊巧的是，兩人在去公交站牌的路上碰到了曹均。

曹均心情不太好，沒什麼精神地低垂着腦袋走路，身上是一件神色外套。湯淇喊他：“曹均！”

聞聲，曹均擡頭。

湯淇拉着曹詩茵跑過去：“我們剛從你家出來，你奶奶說你和朋友出去玩了。”

“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因為我們是同學嘛。”

曹均沉默不語。

湯淇找了個借口：“就是想讓你和我們一起去書店買試題，你物理和化學都很好，可以幫我們參考參考，買哪些比較适合我們。”

買習題書當然是假的，曹均同意跟她們一起後，湯淇就自作主張地把兩人領進裡麥當勞。

三人坐下後沒多久便下起了小雨，清晰的窗戶瞬間變得朦胧。路人匆忙跑着，尋找躲雨的地方。

湯淇出神地望了一會，回頭盯着曹均：“你餓嗎？好像到了吃完飯的時間。”

“還好。”

肯定是在客氣。

這麼高的個子現在應該會饑餓才對。湯淇掃描桌角的二維碼：“但是我現在餓了，所以希望你們都陪我吃，不然顯得我像個豬八戒。”

曹均出人意料地笑了。

“怎麼，覺得我确實挺像豬八戒？我承認吃的有一丢丢多，可都是正常飯量。”

一旁的曹詩茵手指飛速地打字，沒聽到這邊在說什麼。

“不太喜歡這兒的可樂，換牛奶好了。”湯淇糾結地點了套餐，然後把手機遞給曹均，“諾，該你了。”

曹均視線移到湯淇臉上，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對自己這樣好。

自己也沒有要給她的。

“你不喜歡吃漢堡嗎？”湯淇問。

曹均搖搖頭：“沒有，我不太餓。”

“是嗎？”湯淇頓了幾秒，也不打算和他繼續推壤，自己決定買了就是。她扭頭問曹詩茵：“你想要什麼？”

曹詩茵回過神，關上了手機放口袋裡起身：“我姥爺住院了，我爸爸等會兒來接我去醫院。”

“生病了！嚴重嗎？”

“不知道，應該不嚴重。”

湯淇安慰道：“你不要着急，給你打電話了你再出去，外邊下雨沒地方站。”

“沒事，我就在商場門口淋不到雨。”曹詩茵背上包，看了看曹均，千言萬語隻轉為叮囑，“你也不要回去太晚了，明天還要上學呢，我先走了。”

“嗯。”

曹詩茵急匆匆地就走了，湯淇也沒必要再問了，下單付款。

雨勢越來越大，絲毫不見停止的迹象。初春臨宜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多雨又多風。

湯淇放下手機，捧着臉發呆。

她對曹均的目的特别單純，不想要過多的了解，隻是單純地想要幫助他遠離那些人。

很快叫到了湯淇的号碼，她前去取餐。端着餐盤放在桌子上：“我幫你買了和我一樣的。”

曹均堅持：“我不餓。”

“可是都買了，你不吃會浪費。”湯淇沒想到曹均會如此固執，說什麼就是什麼。

曹均擡眼盯着湯淇沉默不語，像是在抗衡。

我有表現得像一個會給面包下毒的人販子嗎？怎麼是認為吃了我買的漢堡會不省人事。

湯淇抿了抿嘴，隻好再次妥協。

因為曹均不吃漢堡，搞得她也沒了胃口。隻好叫來服務員打包，并且把打包的麥當勞給曹均。

從店裡出來雨依然沒有停的迹象，但天色已晚不能再拖下去了。

湯淇早就收到了媽媽催着回家的電話，那語氣相當嚴厲可怕。再不回家大概率會有一頓制裁。

這麼大的商場應該有買傘的店，她性子比較急，幹脆不讓曹均跟着自己一起去。把麥當勞的袋子遞給他：“你在這等我幾分鐘，我去裡面買傘。”

害怕離開，默了她又強調：“一定不要走，等着我。”

曹均點頭。

湯淇經常來商場轉悠，對大緻的商店還算熟悉，知道精品店或許有賣傘。乘坐扶梯直接到三樓，沒有左顧右盼，行進目的地十分明确。

運氣還算不錯，剛剛好剩下兩把雨傘。

隻是有點兒坐地起價，本來十塊的透明雨傘，這裡賣十五塊。湯淇付款後便往回趕。

商場人流多了起來，就連扶梯都變得過于負重。

“你看你看！”陳行舟突然激動起來，“那個是不是湯淇，在跑的那個，現在下樓了。”

紀律語氣冰冷：“管我什麼事？”

“怎麼了你。”陳行舟一副你有病的眼神睥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平時不還挺關心她的。”

“那是你記錯了。”紀律略了他一眼，似有賭氣，“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對她也不關心！”

陳行舟哼了一聲：“看在你是壽星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

紀律算是另外一種留守少年，家人都在臨宜，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抽空陪他過生日。今天如果不是陳行舟來找他，他可能根本不會去慶祝生日。

沒什麼好慶祝的，又不是死了。

“但是外邊好像下雨了，咱兩都沒帶傘怎麼回去啊。要不你把衣服脫了蓋我頭上，你光着膀子出去，應該有肌肉吧？也算是造福人類社會了。”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