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幹什麼,學校有人欺負你了?”耿麗剝桔子的動作一頓,表情即刻嚴肅起來,盯着湯淇審視。校園霸淩不是小事,一定要重視起來。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會有人欺負我。”湯淇連忙否認,“我才不會被欺負,隻有我欺負别人的分。我又不是軟柿子,是誰都能捏幾下。”
說完這句話,她承認虛張聲勢。
欺負她的人,校園裡明晃晃地就有一個。
“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要是遇到了,你會怎麼辦?”
陣陣橘子的酸甜彌漫在空氣中,耿麗捏着橘子皮,不假思索地堅定說,“我肯定不允許這種事在我眼前發生。先看看情況,如果能打得過就直接去阻止,如果打不過就找外援。”
想不到媽媽還是個正義女俠。
湯淇覺得媽媽說的很有道理,她不能裝做熟視無睹,必須要做點什麼阻止曹均繼續被欺負。
隻是怎麼做需要仔細想一想,不能盲目行動。
知女者莫若母,湯淇藏不住事,一般都會旁敲側擊地講出心中的困惑。今天突然說起這些,想必一定是遇到了。
耿麗問:“是你們同學怎麼了嗎?”
湯淇神情遲疑了片刻,一五一十地說起來:“今天我早自習從教學樓中間經過時看到了我們班的學生被幾個外班的人圍着,還往他要五百塊錢。”
“老師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他說老師也管不了。他家隻有一個奶奶,父母好像離婚了,各自有了新家庭。”
耿麗擰着眉頭,憂慮凝固在臉上。
湯非同拿着盤子出來遞給湯媽,對湯淇說:“下次再遇到了你不要直接上去,先看看情況。要是實在過分就給我打電話。一定不要貿然上前。”
咦?
怎麼改口,語氣不那麼肯定了。
不過給你打電話也沒用,等你趕到學校,我兩渾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湯淇有些後悔沒在小時候學散打,作為女孩子還是要擁有力量。
這時,湯非同走過來:“我記得七中是省重點啊,怎麼還有空欺負同學?”
“爸,你太孤陋寡聞了。”湯淇嘴裡塞滿食物,含糊不清地說,“省重點怎麼了,不還是某些人的後花園,想上就上。我們班有個男生中考三百分就進了。”
湯非同笑幾聲,對女兒另眼相看,小小年紀怎麼活得如此通俗,太不應該了。
湯淇晚自習到家差不多十點多了,再吃吃夜宵馬上十一點。為了保證她少得可憐的睡眠時間,耿麗掃了一眼湯非同讓她閉嘴。餐盤向湯淇推推:“先吃飯,其它的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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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好幾節體育課被班主任霸占,改為上自習,學生中間是民怨四起。巴不得立即成立反班主任聯盟,把他的課改成室内體育課或則看電影也是不錯。
下節課又是體育課。
湯淇穩如泰山地坐在位置上寫作業。仍有一些同學不放棄,早早地溜到了室内體育館打籃球,期待着體育老師到來。
當然存在另外一種糟糕的結果。
班主任親自來體育館喊他們回去——快回去上自習!!
在班裡和在體育館裡的學生完全出于一個對立的群體,他們都在豪賭,賭的内容為上體育課還是上自習。
兩邊勢均力敵。
在教室的以湯淇為代表的懶人派,不喜歡上體育課,當然也不喜歡上自習,隻是單純想要坐着。在體育館的以紀律為代表的動人,一刻也不能閑着的室外活動愛好者。
湯淇寫着寫着餓了,掏出來一包餅幹撕開包裝,剛咬了一口,體育課代表氣喘籲籲地站在了門口。
酥脆的一聲,少許餅幹碎掉落在試卷上。
湯淇瞪大眼睛盯着門口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眉間。還真要上體育課。啊,......我不要。
接着體育課代表粗狂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室:“不知道這節是體育課嗎?快點下樓,體育老師生氣了,等會兒遲到的人要圍繞着場館跑10圈。”
不要啊!
湯淇着急忙慌地把餅幹塞進嘴裡,曹詩茵從後面過來,拉着她的胳膊就是往樓下直沖。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着,體育館在餐廳後面。兩人顧不上打傘,隻想趕在上課鈴響前站在體育老師面前。
十幾個學生狂奔在校園裡算得上一幅奇景。
旁邊有人覺得奇怪,讨論起來:“怎麼了,怎麼了?怎麼都往餐廳方向跑啊,是不是朝廷的赈災糧下來了!”
“食堂做大雞腿了!”能成為朋友,必定是荒唐地合拍,他拽着朋友跟着人流跑,“快點,一會兒就沒了,大雞腿!吃十個大雞腿!”
瘋狂的同時,難得有片刻腦子正常。另外一人問:“你好同學,這是幹嘛呢?”
“上體育課。”
“上體育課?”
他們步伐一緻地停下腳步,并在上課鈴響的那一刻轉身,拼命地朝着教學樓奔跑。
“卧槽,要遲到了啊啊啊啊啊!”
千趕萬趕還是遲到了,湯淇跑的喉嚨一股腥甜,呼吸急促粗重,怕不是要吐血了。她捂着胸口慢慢地走到隊伍裡,找到自己位置。
老天爺,這是想讓我死嗎?
她站得歪七扭八,拉開校服拉鍊,雙手像是蝴蝶翅膀急速煽動,給自己吹風降溫。
“我吃的中飯要吐出來了。”曹詩茵靠在湯淇身上,略顯無力,“還上什麼體育課,跑得我要累死了。别上到一半,醫務處給我拉走吊瓶急救。”
“呵呵,想多了,躺在地上還能坐仰卧起坐呢。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體育館,休想一個人享福。”
“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良心,能吃嗎?”湯淇眨眨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