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波浪号以後瞬間理解了,湯淇糾結要不要像已婚夫妻那樣對丈夫離别表示戀戀不舍或則親吻。但是心裡實在邁不過那個坎,她心想紀律應該也不會這麼矯情。
親吻和擁抱就省了。
湯淇學着電視上女主人:“好好照顧自己,多吃飯。多穿衣服,不要感冒,别太累到了,早點睡覺,不要熬夜,少吃外賣......。”說到最後底氣不足,聲音弱下來。
紀律眼角笑意蔓延開,勾起唇角,目光專注地盯着湯淇。湯淇每說一句,他都會認同地點點頭。
那是什麼反應,我的叮囑都很實用的。
湯淇沉默了。
紀律突然笑出聲,直接張開雙臂抱上去,腦袋埋在湯淇溫熱的頸窩,沉聲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老婆~~~。”
湯淇直直地站着,絲毫不敢動。
他抱了我!
他抱了我!!!
說了什麼根本聽不到,仿佛失去所有力氣和感知,整個身體柔弱不堪,僅憑紀律支撐才能站穩。他身體溫度和氣味,是此刻唯一能體會到的世界。
紀律松開:“我走了。”
眼睛失焦,湯淇木讷地點點頭:“好。”
門“啪”地一聲關上,湯淇才從擁抱中緩過來,胸前仿佛還殘留着餘溫。她轉身把臉埋進沙發裡,整個人直挺挺地趴着。
啊啊啊我被他擁抱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我沒同意就抱了我!!
落日斜進客廳,落在湯淇身上。她肩膀一起一伏,均勻地像是睡了。過了很久,她手指輕微地動了下,無厘頭地說了句:“紀律,你不要上課和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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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綠繁茂的樹葉随風搖晃,樹影投射在地面,形成天然屏障。盡管是中午,但空氣依然涼爽清新。
湯淇很喜歡騎自行車,一般早上起不來,都是下午騎。
光影在她背上不停變換,緊緊握着車把手,貼身短褲和背心,手臂隐約顯現的肌肉,明媚又不失溫婉。她也不追求速度,耳朵上戴着耳機,根據路的指示一直往前騎。
自行車旁邊放着水和一些補充能量的巧克力。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湯淇停下來,随便找了一塊地方坐下來,擰開水喝了幾口。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邊,身心舒暢自由。
補充好能量,湯淇再次開始。
如果不餓的情況,她能騎好久好久,直到夜晚降臨。但今天肚子餓了,湯淇騎着停到一家炒面店,拿出灰色防曬衣系在腰間,走進去沒有人。
點了一份炒面,還有一屜小籠包。
最後所有的東西全部吃完,湯淇打算騎回去洗澡睡覺。運動完她除了吃東西就是睡覺來恢複體力。
太陽西沉,火熱灼燙着白雲,天邊成了熟透的暖黃色。
川流不息的人影中,一道靓麗的倩影如風般從中經過。轉了個彎,又往前騎行幾百米,進入小區。
到了小區,湯淇下來推着走。
小臉布滿潮紅,一層薄汗附在皮膚上。腰腹平坦緊實,系在腰間的防曬衣跟小裙子似的随着走動一擺一擺。
好在電梯足夠大,自行車橫着放剛剛好。樓層數字攀升,到了十六停下來。湯淇推着自行車出去,放在門口的空地。
鑰匙打開門,一時沒注意腳下,絆到了門檻。一整個人幾乎算是撲進去的,她站定後,回頭瞅了一眼:“早晚把你換了,天天絆我。”
适應了一周,她和這個家還是不熟悉。
房間裡的東西,湯淇基本沒有動過,除了上床睡覺,就是去衛生間洗漱。連廚房的火都沒開過,每天點外賣。陽台衣架上挂着她的幾件衣服。
洗完澡,吹幹了頭發,湯淇倒頭就睡了。厚重的窗簾阻攔了月光的滲透,卧室一片漆黑,屏蔽了所有的感官和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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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樓,九點還燈火通明。
進入大廳的路上立着一塊牌,用藝術體寫着——一紀年。一樓牆壁上挂着制作組自成立以來所有作品的海報,角落裡還有個專門看漫畫的讀書角。
七樓一間平平無奇的房間是紀律辦公的地方,沒有特别大。辦公桌後面的書櫃裡擺放的全是漫畫書還有原聲光碟以及吉祥物——繪吉熊。
落地窗外是無邊無際的黑,辦公室隻開了一盞小燈。紀律處于半明半暗的交界,投射在臉上的陰翳,多了幾分桀骜。倚在桌子邊緣,勾着頭看手機。
門被敲了幾下,紀律沒應聲,人就進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叫趙年。
兩人都畢業于東京大學,隻不過趙年小一屆。他問:“談的怎麼樣啊?能不能拉來贊助?”
紀律沒擡頭,頗為傲氣地說:“拉不來,我自掏腰包贊助。”
“你有錢你了不起。”趙年走到跟前,雙手插兜,“以後都别拉贊助了,你全給贊助得了,反正你也沒結婚。賺那麼多錢,一個人花也花不完。”
靜了一會兒,紀律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我結婚了。”
“哦。”趙年壓根不信,他順着說,“什麼時候給我發壓歲錢,也是當爸爸媽媽的人了。”
“先叫聲爸爸聽聽。”
“我媽呢?”
“在家等我。”
“真給你裝上了。”趙年不屑一顧地哼了幾聲,使勁戳紀律的胸口,“女朋友都沒,還結婚,騙傻子呢。”
紀律樂了:“你是挺傻。”
趙年瞥了他幾眼,随手拿了一個文件打開看:“馬上奔三十的人想結婚的迫切心情,我特别了解,但沒辦法感同身受,畢竟我是有妻子,兒女雙全的男人。”
“要想結婚,你得先有女朋友吧。”他看着紀律說,“要不考慮一下吳靜一?她喜歡你那麼多年了,你兩處處說不定能成,也算是了卻了我的遺憾。”
紀律心思不在話上,翻出一張照片。手機遞到趙年眼前,似炫耀的口氣:“我老婆。”
“卧槽,你他媽誘拐未成年啊!我現在就報警把你抓起來,禽獸不如。”趙年奪過手機,放大圖片仔細看。